“你、你、你………。” 腥气刺鼻的血泊旁,高进满脸惊恐的手指刘鲲语无伦次,他实在没有想到刘鲲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竟敢当着他的面置萧广于死地。 “高司徒,陛下被掳受辱,皆是此人护驾不利,别说杀他一个,就算诛其九族也不为过。” 高进闻言看了看萧广血肉模糊的尸身,又不着痕迹的瞄了瞄刘鲲手中仍在滴血的利刃,一阵晨风吹过禁不住机灵灵打了个寒战。 “司徒大人,末将护驾来迟,望乞恕罪。” 眼见秦封径直来到自己面前,高进眼中阴晴变幻,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忽听刘鲲在旁厉声说道:“秦将军,萧广护驾不利,以致于陛下被羌人所掳危在旦夕,如今当务之急便是救陛下脱离险境,否则君辱臣死,你我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秦封闻言大惊失色,连忙将目光锁定在高进脸上,高进见状一边悲呼落泪一边连连点头。 “秦将军,羌人裹挟陛下已经向西北方向窜逃,我等务必要赶在他们遁入北地之前将陛下解救出来。” 面对刘鲲的提议,秦封心中有些犹豫。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眼前这面容憔悴的青年早已不是当初威风八面的大将军了。 看到秦封迟疑不定,薛礼在旁正色说道:“秦将军不必多虑,昨夜情势危急之时,陛下已经令刘将军官复原职,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司徒大人。” 在常胜等人冷冷的注视下,高进急忙点头称是。 “好,既然如此,末将愿意听从大将军调遣。” 初升的朝阳下,三千精骑好似扇面,战马蹬踏着荒草如风而过。 队伍最前刘鲲一马当先,常胜、薛礼等人紧随其后,北平郡守秦封,富安郡守纪灵,拒北城守将邹童尽在其中。 “老三,俺们都追了两天一夜了,这咋连个羌人的影子都没摸到,莫非他们还会上天入地不成?” 听到常胜的疑惑,刘鲲心中也是毫无头绪,从黄桥驿到大散关遥遥数百里,沿途县城十余座却从未有人发现羌人的踪迹,他们能去哪呢? 三日后,刘鲲等人赶至大散关,关城守将樊成闻讯后匆忙赶来相见。 刘鲲细问樊成,得知大散关连日来并无异状,当即下令紧闭关城并连夜领军折返,可是无论众军如何搜寻始终也没有发现羌人的下落。 “报,启禀大将军,刚刚得到消息,步六狐罕塔已经带着陛下和宜妃娘娘沿蕲河逆流而上,经由水路返回北地。” “蕲河?” “若到蕲河必经壶关,壶关天险飞鸟难渡,他们是如何过去的?” 面对刘鲲声色俱厉地喝问,来人小心翼翼道:“大将军息怒,壶关守将庞海变节投敌,不仅放走了罕塔还纵火焚城,眼下壶关城池已是一片焦土。” 刘鲲闻言只觉心中发堵,眼前发黑,急怒之下仰身落马。 “老三,你可算缓醒过来了,你都要吓死俺们了!” 听到常胜的声音,刘鲲费力睁眼,蠕动着苍白的嘴唇低声说道:“快,快,快。” 眼见兄弟如此,常胜心中极为苦涩,他拉着刘鲲的手轻声安慰道:“放心吧!朝贵已经带人去追了,你现在只管安心静养就好。” “不行,我也得去,圣驾未归,刘鲲岂能心安。” 就在他挣扎起身之际,忽听常胜焦躁吼道:“去个屁去,俺不怕实话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陛下如今已经被罕塔送到了金都哈瓦图,就算是你去了也救不回来了。” “什么?” 刘鲲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硬当场。 “三叔,您一连昏迷七八天水米未进,先喝些参汤补补精气吧!” 看着薛礼递到自己嘴边的汤匙,刘鲲无力的摇了摇头。 “朝贵,近日可有陛下的消息吗?” 眼见薛礼目光闪躲,刘鲲嗔怪的嗯了一声,然后怒声说道:“怎么?连你也不肯对我说句实话吗?” “三叔息怒,朝贵不敢。” “哼!那就快讲,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看到刘鲲发怒,薛礼不敢隐瞒,当下如实说道:“陛下被送到金都后,图尔倒是以礼相待,不过他却以陛下为人质,意欲换取拒北城外千里之地。” “可恶,图尔狼子野心得陇望蜀,此事万万不可答应。” “三叔所言甚是,不过朝中文武大多接受过此人贿赂,以陛下安危为由同意割地求和者不在少数。” “糊涂,割地求和无异于养虎为患,一旦图尔羽翼丰满必然觊觎中原,到那时何人能制,况且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果他侵吞了土地却不放人,我们又该如何?” “三叔的担忧不无道理,朝中有识之士亦作此想,因而有人提议以重金代替国土赎回陛下。” 刘鲲闻言眼中精光闪动,急声问道:“结果呢?图尔可曾同意?” 面对刘鲲满是希望的目光,薛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刘鲲见状忧心忡忡道:“以图尔的精明的确不会只顾及眼前的蝇头小利,这可如何是好!” “三叔,其实………。” “其实什么?莫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在刘鲲欣喜的注视下,薛礼犹豫再三,最后长叹一声道:“其实朝中已有成议。” “什么成议?” 等刘鲲追问过后,薛礼一字一顿道:“另立新君。” “啊?” 薛礼这四个字出口只把刘鲲惊得瞠目结舌,半晌之后,他才面色苍白的缓缓说道:“此法虽然可以反客为主,摆脱图尔的要挟,但是陛下处境岂不堪忧,万一图尔恼羞成怒,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