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蝉蜕不啾,这个秋天似乎比往年多了些许凉意。清冷的月色下,刘鲲孤独的站在庭院中怔怔出神。 “启禀侯爷,二将军到访。” 刘鲲闻言长长叹了口气,就在他打算出府相迎的时候,常胜已经大步流星闯了进来。 “老三,出事了,俺听说那帮吃屎的要在背后搞你。” 面对常胜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的丑脸,刘鲲微微笑道:“二哥,稍安勿躁,到底发生了何事,坐下来慢慢说。” “哎呀!你咋一点都不知道着急呢!俺可听说了,那帮吃屎的没有一个好饼,他们就像饿急了的疯狗逮谁咬谁。” “哈哈哈,二哥这个比喻虽然不妥,倒也贴切,只不过御史言官本就该直言不讳,如果他们做事瞻前顾后,那还对得起顶上的乌纱吗?” 眼见常胜眼皮外翻又要开口,刘鲲连忙插话道:“二哥勿急,左右今日无事,不如让小弟陪您喝上几杯,我们边吃边聊。” 不等常胜拒绝,刘鲲已经吩咐下人准备酒宴,时间不大杯盘罗列,两人携手入席。 席间常胜又提及御史参奏之事,可是刘鲲始终顾左右而言他,几杯烈酒灌入愁肠,常胜渐渐有了些许醉意,他一边拉着刘鲲回忆过往,一边断断续续哭声不止。 翌日天明,刘鲲奉旨上朝,御史大夫吴岚、谏议大夫曹爽、中书侍郎王珲等大小官员联名上书,弹劾刘鲲贪赃枉法,克扣军饷。 对于刘鲲的为人,满朝文武有目共睹,替他不平仗义执言的文臣武将所在多有,霎时间,德阳殿上人声鼎沸乱作一团。 眼见文武百官相互之间推推搡搡,坐在龙椅上的赵淳勃然大怒,他猛然一拳击打在龙书案边,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们眼里还有朕吗?” 天子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纷纷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陛下息怒,臣等知罪。” “哼!” 赵淳先是冷哼一声,随后说道:“衡臣,他们说你贪赃枉法,朕实在不愿相信,朕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无失宜之处?” 面对天子眼中复杂的神情,刘鲲双膝跪地,垂头不语。 赵淳见状大惊失色,他手扶龙书案探身问道:“衡臣,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莫非你心里有什么苦衷?” “陛下,吴御史等人所言俱是事实,刘鲲对上有负皇恩,对下愧对黎庶,请陛下责罚。” 他这番话出口,不亚于晴天霹雳,将在场众人震得头晕目眩,满脸难以置信。 “老三,你疯了,这帮兔崽子明明是在往你身上泼大粪,你咋啥事都敢往自个儿身上揽呢?” “陛下,俺家老三是啥样人,难道你心里还没点数吗?他为了你们老赵家的江山出生入死连命都豁得出去,他在乎那几个臭钱吗?” 看到常胜因为激愤而大声咆哮,刘鲲担心他一时冲动铸成大错,连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常将军,不得无礼,小心惊了圣驾。” 常胜闻言把眼一瞪,面对刘鲲急声说道:“衡臣,你快跟二哥说句实话,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眼见常胜急得青筋暴跳,刘鲲狠了狠心,淡然说道:“人生在世所求者无非功名富贵,刘鲲虽然视金钱如粪土,但却不能不为子孙后代着想。” “放屁,俺不信,打死俺俺也不信。” “二哥,对不起!刘鲲不是圣人,我也有私心,常言说得好,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们孤儿寡母何以存身…………。” “奶奶个熊滴,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不等刘鲲把话说完,常胜突然暴起,抡动他那醋钵大的拳头狂风暴雨般无情砸落。 “王八羔子,你有家,你有老婆孩子,别人就没有吗?你对得起那些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吗?那些军饷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你不知道吗?你的良心呢?让狗吃了吗?” 眼见刘鲲被常胜骑在身子底下痛揍,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于上前劝阻。 初冬的风悄无声息,却又无孔不入,即便包裹得再严,它也会见缝插针,顺着袖口、领口扎进去,使人感到阵阵寒意。 “夫君,今夜风寒,为妻扶您回去休息吧!” 刘鲲闻言轻轻摆了摆手,口中含糊道:“不必,你身子不便无需为我烦心,我想一个人静静。” 看到刘鲲仍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萧雅不动声色的压了压心中怒火,笑脸告退。 等萧雅走远后,刘鲲一瘸一拐的来到石凳前,略显吃力的坐了下去。 “嗯!” 随着一声闷哼响起,他禁不住心中暗骂,奶奶个熊滴,好你个常老二,你小子下手可真够黑的。 由于罪证确凿,眼下刘鲲除了爵位尚在,其他一切军职全被罢免,常胜也因此与他割袍断义,不再往来。 “陛下,刚刚接到岭南讣文,南疆宗主德古在撤军途中不幸感染疫病,已经于半月前撒手人寰。” “嗯,朕知道了。” “讣文里还说了些什么?” 高进闻言进前一步道:“根据岭南世代相传的族规,新任宗主将由德古的儿子鲁瓦继任。” “鲁瓦?” 面对天子疑惑的目光,高进轻蔑地笑道:“鲁瓦现年未满十岁,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已。” “高司徒,独孤图尔在北疆的根基日渐稳固,朕担心此人迟早为祸,你即刻派人晓谕安羌都护陆文登,让他密切关注独孤图尔的一举一动,如果发现其有不臣之心,朕准他先斩后奏专断之权。” “那南疆呢?” “南疆的事先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