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衡臣快来,朕和高司徒等了你半天了。” 赵淳说着话竟然罕见的降阶而下,轻轻拉起了刘鲲的左手。 “来来来,难得今日无事,朕心情又好,两位爱卿陪朕喝上几杯。” 眼见天子如此热情,刘鲲心中极度忐忑,自从陛下继位以来,两人见面除了谈论国事,私下里根本没有交流,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今天这场酒不好吃啊!” 不等刘鲲理出头绪,天子已经将他拉到高进面前。 “衡臣,你和高司徒一武一文,堪称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听说你们之间似乎有些不愉快,希望两位爱卿看在朕的面上不要计较。” “陛下言重了,其实老臣和侯爷之间只不过是有些小误会而已,对于侯爷的人品武艺,老臣一向佩服得五体投地。” “哈哈哈,好,些许误会无关大雅,请两位爱卿满饮此杯,同心协力共保太平。” “多谢陛下。” 酒席宴上赵淳兴致高涨频频劝酒,刘鲲虽不善饮,却也只好勉力相陪。 十几杯烈酒下肚,刘鲲只觉得头晕脑胀,这时老贼高进再次举杯。 “侯爷,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老夫替犬子敬您一杯,算作赔罪。” 眼见高进神色恭谨,天子在旁注视,刘鲲无奈只好强饮一杯。 “陛下,末将酒量有限,若要再饮恐有失宜之处。” 赵淳闻言哈哈笑道:“也好,花看半开,酒饮微醺,皆是人生乐事,既然衡臣酒足,朕也不便强劝。” 话到此处,赵淳摇晃着身体扶桌起身。 “两位爱卿可愿与朕坦诚相待?” 高进闻言将目光投向刘鲲,看着对面老贼眼中射来的精光,刘鲲稍显麻木的大脑立刻开始飞速运转,天子看似酒醉胡言,可是这其中必定大有深意,难道说姜桓与他南疆相见,陛下已经知晓,今日的酒局不过是为了试探自己。 就在刘鲲迟疑不定之际,忽听赵淳高声叫道:“来呀!摆驾甘露宫,今日朕要与两位爱卿赤诚相见。” 随着爽朗的笑声入耳,刘鲲提在半空的心终于悄悄落下。 云雾缭绕的甘露宫中清泉流淌,在天子的连声催促下,高进和刘鲲相继除去外衣赤膊入水。 隔着虚无缥缈的雾气,赵淳笑眯眯的盯着刘鲲健硕的身体,只把刘鲲看得心惊胆颤。 翌日天明,刘鲲仍如往常一样来到元帅府后门外静静守候。 “小姐,他又来了。” 绫音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苏蕊的脸色,或许是爱屋及乌吧,眼见刘鲲每天都在寒风中守候,她心中颇为不忍。 “来又如何?不来又如何?点不亮的灯火,照不见的未来,随他去吧!” 苏蕊言毕,轻轻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她憔悴的脸庞缓缓滑落。 夕阳西下,刘鲲孤单的背影越拉越长,到最后散落一地悲凉。 “将军,你可回来了!府里出事了。” 忠义侯府内,三叔双目紧闭满脸憔悴,仰卧在病榻上呻吟不止。 “衡臣哥哥,都怪雨凝不好,连累三叔受伤了。” 眼见萧雅哭得双眼通红,刘鲲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回侯爷话,今天上午闲来无事,老奴陪小姐去普渡寺进香,那知道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几个地痞无赖调戏小姐,老奴上前理论时被那些恶人打倒在地,就在他们欲要强行无礼之际,恰巧被三叔撞见,在双方厮打的过程中三叔被那些无赖用匕首所伤,不过请侯爷放心,三叔只是左臂受了些皮肉伤,医师已经看过并无大碍。” 林叔言毕,刘鲲的脸色稍稍好转,扭头对萧雅淡淡道:“你没事吧!” “多谢衡臣哥哥关心,雨凝没事。” “没事就好,那些地痞无赖交给我去处理,这几天你先待在府中就好。” “雨凝明白。” 眼见刘鲲阴沉着脸快步离去,萧雅凝眉看了看似乎仍在熟睡的三叔,又望了望刘鲲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关于三叔受伤的事原本并没有几个人知晓,可是却意外传到了高进耳中。 “司徒大人,您让小人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哦!说来听听!” “三天前的上午,萧林的确陪着萧家小姐前往普渡寺进香,在他们回来的路上也确实遇到了几个无赖,就在萧林被打倒之后,刘安恰巧路过,在与恶人厮打的过程中那老儿手臂多处受伤。” “嗯,如此说来,刘安身上的伤是那几个无赖造成的喽?” “回大人话,从目前的情形来看确实如此。” 高进闻言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突然他心中一动,开口追问道:“那几个无赖可是本乡本土之人?” “回大人话,那几个无赖似乎只是路过,当地的棍头与他们并不相识。” “哦?” 高进闻听此言兴趣大增,连忙急着追问道:“府中家人受伤,刘鲲可曾派人追究。” “回大人话,刘鲲倒是通过各种关系多方查找,可是那几个无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消失了?” “竟然消失了!。” 高进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暗自思忖,片刻之后他开口吩咐道:“这样,你去找几个机灵可靠的小厮盯住刘鲲主仆,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报知于我。” 入夜之后,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轻轻飘扬,紧接着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 天渐渐亮了,雪花也渐渐稀疏,像鹅毛一样一片一片从空中飘落下来。 “芷馨,你和衡臣之间的事,为父本不想过问,可总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