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郑文虎左路大军前出脊巫山,刘鲲率领两营兵马为先锋斜插杀虎口,直奔柔然国都最后的屏障黑风关。 眼下黑风关已经被困多日,南疆宗主洪都亲率大军二十万前来破城,哪知道黑风关守将上官晏机变多谋,连战十余日毫无建树。 这天,洪都正与众将商议破城之策,忽然有军卒来报,言称陈朝先锋官刘鲲引军来到。 洪都闻言大喜,亲自带队出迎,两人见面后,洪都笑脸上前一把抱住刘鲲魁梧的身体不住摇晃。 “哈哈哈哈,好小子,你可算是来了,都想死我老头子了。” 面对洪都的热情似火,刘鲲明显有些尴尬,他俊脸微红的回应道:“多日不见,刘鲲也很惦念宗主。” 随着宗主两个字出口,洪都的脸色一沉,有些失望的叹气道:“唉!刘将军年少得志,今非昔比喽!” 刘鲲闻言知道洪都对自已有些不满,可是再让他喊对方一声阿爸,他又实在难以开口,于是刘鲲上前一步恭身道:“伯父教训的是,我义兄是南疆的女婿,于情于理我都该尊称您一声伯父才对,小子知错了。” “伯父,嗯,伯父。” 洪都一边重复,一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虽然有少许失落,但是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三弟。” 刘鲲闻声回头,只见一身铠甲的德古飞马而来,不等马匹站稳,德古已经跳落马下。 “大哥!” 看到德古到来,刘鲲连忙快步迎了上去,自从上次镇南城一别,兄弟二人已经两月未见,当日德古一马当先将他和兄弟们护在身后的一幕犹在眼前。 “大哥安好,请受小弟一拜。” 不等刘鲲施礼,德古一抬手将他托了起来。 “三弟,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每天与你二哥见面,你也这么多礼数吗?” 不等刘鲲答话,就听身后有人嚷嚷道:“拉倒吧!他不跟俺甩脸子,俺都谢天谢地了,还敢让他给俺见礼,俺可是做梦都不敢想哦!老大,你就把心搁肚里,过了今个儿,明儿个他都懒得理你。” 常胜的话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刘鲲与德古的心瞬间捏合到一起。 “呦!老大哥来了。” 不等德古反应过来,刘鹏蹭的一下窜上他的后背,搂住德古粗壮的脖子哈哈大笑。 “大~~大~~大~~。” 苏云的哥字尚未出口,德古背着刘鹏一转身顺势将他搂在怀里。 不远处,伊莎郡主和金华夫人并肩站立,看着兄弟几人欢呼打闹笑而不语。 “贤侄,这黑风关地势险要,城高壕深,我们接连猛攻数日一无所获,你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听完洪都的话,刘鲲眉头紧锁半晌无言。 黑风关的地势与北潼关极为相像,都是建在两山之间易守难攻,当初要不是偶然发现了密道,单单凭借武力攻克北潼关谈何容易。 “伯父,关中情势如何?主将何人?” “贤侄,黑风关内有精兵十万,粮草充足,守将上官晏足智多谋,他的两个儿子上官宏,上官达都是难得一见的虎将。” 刘鲲闻言点了点头,对洪都言道:“伯父,你们此来可与上官晏有过正面交锋?” “没有,这个老家伙诡计多端,只是凭借坚城固守,从不出城与我军交战。” 听了洪都的话,刘鲲双眉皱得更紧,突然他眼前精光一闪,急声问道:“伯父可曾知道萧家兄弟现在何处?” “萧家兄弟?莫非是龙虎将军萧天左和萧天右。” “正是。” “据哨探回报,此二人奉命回援后一直在国都整兵备战。 “备战?只怕未必。” 刘鲲的话听得洪都心里一紧,连忙追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 “伯父,您想上官晏兵精粮足战将如虎,他为什么不出城退敌,他是没有退敌之力吗?恐怕是没有退敌之心呐!” 洪都闻言脸色凝重,他在原地踱了几步,然后沉声说道:“贤侄的意思是上官晏有意拖延,难道萧家兄弟另有动作?” 洪都言毕,众将皆惊,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么此刻大军已处险地。 “报,启禀宗主大事不好。” 洪都闻声脸色大变,禁不住在心中暗暗祈祷。 “出了何事?讲。” “启禀宗主,刚刚得到消息,萧天左前日领军夜袭迦罗城,眼下迦罗城已经失守,澹台部全军覆灭。” “什么?” 洪都闻报惊诧失声,迦罗城是连接南疆与柔然的重要枢纽,此地有失大军不但退路断绝,而且粮草难继,如今大军深入柔然腹地,即将面临的困境可想而知。 “伯父,看来萧天左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如果冒然回军必然会面临前有阻截,后有追兵的窘境,不如大军随我退回杀虎口,取道脊巫山再折返南疆。” “杀虎口?” “不错,眼下郑老元帅领大军距此不过数十里,此地西北百余里便是长平关,现有周老元帅精兵十万驻扎关城,只要我们退到那里,便可以与两位元帅互成犄角,立身于不败之地。” 洪都稍作沉吟便点头同意,当即传令大军开拔,退往杀虎口。 “伯父,我军一动,上官晏必定随后追击,还需有大将殿后才行。” 不等旁人开口,金华夫人上前一步道:“阿爸,我留下。” 眼见洪都就要点头答应,刘鲲连忙出言劝阻道:“夫人,此事关系重大,危险万分,营中众将都在,怎能劳烦夫人亲自动手。” 金华夫人闻言杏眼一瞪,沉声说道:“怎么?看我是一介女流,信不过我?” “在下不敢,在下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