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鲲闻言眉头轻皱,心中暗道:大军出征,哪里来了个疯子在此胡言乱语。 “站住,再走一步,朕诛你们九族。” 嗯?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想到此,刘鲲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疯汉,忽然他心中一惊。 就在刘鲲迟疑之际,两旁有静街的守备冲到近前,将那疯汉撕扯到一旁小巷之中。 城门楼上,赵淳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陛下,荣亲王神志混乱,疯癫痴傻,若是任由他闹市闲逛,恐怕会有损皇家威仪,依老臣之见,不如将他送往宗正寺颐养天年。” 赵淳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 “大鸿胪所言甚合朕心,此事就交给你了。”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赵淳在宗正寺少卿王邦道的陪同下,推开了一扇破旧的木门。 霎时间,突如其来的恶臭熏得赵淳一阵干呕。 “陛下,您还是别进去了吧,小心龙体。” “无妨。” 赵淳用衣袖掩住口鼻,矮身进入光线昏暗的房间。 “朕是天子,放朕出去,朕是天子,放朕出去………………。” “陛下,自从他来到这里,就整天只念叨这一句话,看来的确是疯得厉害。” 赵淳走到荣亲王近前,冷冷看着这个曾经贤名远播,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对手。 沉默许久之后,赵淳向身后招了招手,一名内侍赶忙将手里的食盒奉上。 “王兄,别再演戏了,朕知道你根本就没疯,为了往昔的情谊,朕特意命人精心准备了几道小菜,就算是为你送行了。” 面对赵淳目不转睛的注视,荣亲王仿佛一无所觉,他依旧面无表情的蜷缩在角落里,不知疲倦的重复着嘴里的话。 “好吧,朕走了,王兄自便吧!” 言毕,赵淳起身离去,破旧的房门再次落锁。 “嘿嘿嘿!好香啊!” 随着嘶哑的声音入耳,房间中响起一阵狼吞虎咽的叭唧声,赵淳悄悄踮起脚尖顺着门缝往里面偷瞄,只见满身污秽的荣亲王正一会抠脚,一会吮吸着手上的菜汁,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呕,王爱卿。” “臣在。” “看好他,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近此地。” “陛下放心,臣早已吩咐下去,敢有擅入者,格杀勿论。” “嗯。” 赵淳满意的点点头,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大步离去。 落日的余晖均匀的涂抹在琉璃瓦上,整座德阳殿就像是黄金所铸烁烁放光。 “算算时日,他们也该到了,衡臣,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啊!” 此时此刻,被赵淳寄予厚望的刘鲲已经到达北潼关。 “多谢何将军费心,这些战报正是刘鲲急需之物。” “刘将军不必客气,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末将一定竭尽所能。” 等送走北潼关守将何硕之后,刘鲲将厚厚的一摞战报整理放好,一边仔细阅览,一边梳理各份战报之间的关联。 “咯咯咯。”金鸡唱晓,刘鲲又是一夜未眠,不过他的脸上非但没有疲惫反而浮现出一丝欣喜。 等他将作战计划重又在心中推演一番,确定没有任何纰漏后,这才令人将陶杰找来。 对于陶杰这个人,刘鲲还是比较看重的,此人在八位旅帅中年纪最长,办事沉稳干练。 时间不大,陶杰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刘鲲面前。 “陶杰,即刻按照清单上所写,备齐所需之物,切记此事机密,不得外泄。” “喏。” 陶杰接过刘鲲递来的清单快速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炮药五十担、火油一百桶,麻袋五百条,火箭、火筒各五十个,还要银箱,酒坛,油布包若干。 陶杰看罢心中暗想:前面这些都还可以理解,或许是刘将军要施展火攻计所以提前备下应用之物,可是清单最后怎么还要鲜艳罗裙二十条呢?将士出征又不允许携带女眷,这是怎么回事呢?陶杰心中虽然疑惑,但是脚下并未迟疑。 眼见陶杰领命而去,刘鲲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当他起身离座想要小憩一会儿的时候,忽听外面一阵人声嘈杂。 “老三,老三,你在哪呢?” 听到这无比熟悉的声音,刘鲲大喜过望,他飞一般冲出房门,大笑着回应道:“二哥,衡臣在此。” “哈哈哈哈,怎么样?俺说俺是先锋官的二哥,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还不信,这回怎么样?信了吧!” 门前值守的军卒一见两人果然相识,连忙躬身谢罪。 刘鲲见状摆了摆手,亲切的拉住常胜连声问道:“二哥,你怎么来了?三叔和兄弟们都还好吗?” “哈哈哈,好好好,都挺好,他们都来了,随后就到。” 刘鲲闻言不觉一愣,常胜笑着解释道:“前些时日,你那位陛下发来一道旨意,让李牧带着我们还有靖边大营的一帮兄弟来拒北城助你一臂之力。” “哦!那可太好了,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原本我只打算先下一城鼓舞士气,如今看来计划还需稍加改变,才能对得起陛下这份心意。” “啥计划?” 任凭常胜如何追问,刘鲲只是闭口不谈,被问得急了,他才神秘兮兮的回应道:“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少不了二哥的差事。” 当晚,李牧和傅恒等人先后到来,他们按照刘鲲的指示,安排靖边大营的兄弟乔装改扮分批入城,就连守将何硕都不曾知晓。 “各位兄弟,大家远道而来,衡臣本该略尽心意为诸位接风洗尘,然而敌情紧迫,战机稍纵即逝,所以这接风酒就只能留到庆功宴时再喝了。” “老三,有什么差事,你就直说了吧!老娘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