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肃穆的帅府后堂里,刘鲲正襟危坐静等老元帅开口。 “衡臣,你可知陛下诏你所为何事?” 刘鲲闻言赶紧起身,恭敬答道:“据末将猜想应该是与北方战事有关。” “嗯,不错,那你可知晓眼下拒北城战况如何?” “回元帅话,末将一路走来听说乌羌狼主拔突命征南元帅拓拔俊率领精锐大军十五万攻打拒北城,一月之内连得关隘十一处。” 刘鲲话到此处稍稍一顿,轻声解释道:“末将这些都只是道听途说,也不知对也不对。” “嗯,不错,虽然稍有出入,但大体没有差别。” 苏魁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既然你对北方战况有所了解,那么你说说我们该如何应对?” “回元帅话,救兵如救火,当趁敌人立足未稳之际速发救兵,一路沿官道向前推进吸引拓拔俊的注意,另一路精兵绕道莽苍山,直插吉渊城,只要与国丈两军汇合便可以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将拓拔俊围而歼之。” “嗯,然后呢?” “然后便可以乘胜追击,将拔突赶过乌舍里江。” “嗯,然后呢?” 刘鲲被问得一愣,他迷惑地看着苏魁小声说道:“末将愚钝,末将以为战事到此便该结束了。” “哦?为什么?” 面对老元帅隐含欣喜的目光,刘鲲镇定说道:“塞北苦寒之地,深秋时节便已漫天飞雪,滴水成冰,我军一旦深入乌羌腹地便要面临三点弊端,一者严寒侵袭,军马不适;二者隔江转运,粮草难济;三者人心不附,久战不利。” “嗯,很好,还有吗?” 刘鲲闻言稍作沉吟,最后鼓足勇气说道:“小子一介武夫本不该妄言朝政,如果有不妥之处还望老元帅海涵。” 看到刘鲲心存顾虑,苏魁手捻须髯哈哈笑道:“此处只有你我,但讲无妨。” “喏。” “老虎驾,扫平乌羌虽然不易,却也不难,可是漠北王庭兵强马壮,以大陈朝眼下的局面与之为邻为时尚早。” “噢!” 苏魁故作恍然的抬头凝视,又继续追问道:“那么依你之意该当如何?” “划江分治,维持原状,若是能够借此机会在白羌开设衙府,控而不制,方为上策。” “哈哈哈哈哈。” 老元帅一边抚掌大笑,一边起身来到刘鲲身前。 “衡臣呐!老夫原以为你年轻气盛,怕你初掌兵权罔顾大局,看来我是多虑了。” 苏魁言毕,将手重重的拍在刘鲲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人之忠也,犹鱼之有渊。鱼失水则死,人失忠则凶。故良将守之,志立而扬名。衡臣呐!无论何时何地,勿忘初心才好。” “多谢伯父教诲,侄儿铭记五内。” “好孩子,快起来。” 苏魁急伸双手搀起跪拜在地的刘鲲,老少二人彻夜长谈,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仍感意犹未尽。 天光大亮之后,刘鲲随老元帅苏魁应召入朝,面对文武百官的注视,刘鲲镇定自若,处之泰然。 “陛下,拒北城传来急报,贼帅拓拔俊日前攻占陇峪关,如今贼兵前锋已到赤峰口。” 赵淳闻奏眉头一紧,将目光投向苏魁。 “老元帅,兵源粮草可已齐备?” “回陛下,老臣已经从中都府各处抽调精兵五万,随时可以出征。” 苏魁此言一出,群臣皆惊,就连新君赵淳也不禁心中暗道:怎么才五万?据报乌羌此次南侵倾尽全力,集结了二十五万大军,光是骑兵就有十万之众,敌我力量相差如此悬殊,这仗还怎么打? “老元帅,只发五万救兵会不会单薄了些?” 看到群臣惶恐,天子疑虑,老元帅信心满满道:“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只要运用得当,五万精兵足矣。” 赵淳见苏魁回答得如此肯定,信心倍增,他面对文武百官肃然开口道:“老元帅戎马一生,所向披靡,朕深信不疑。众位爱卿不知何人可担重任,领军出征?” 听到赵淳问询,满朝文武面面相觑,原本还有几员武将想要争这个平北大元帅的名头,但是一听才给五万人马,不禁都打起了退堂鼓。 “陛下,先帝在世时校场选帅,刘鲲力压众将夺得魁首,可惜被老贼裴世基所害蒙冤受屈,如今陛下为国举贤许他再入朝堂,依老臣之见归义侯可当此任。” 司徒高进话音未落,就听尚书令陈天启冷哼一声,激烈反对道:“万万不可,此子武艺虽强,但是从未领兵,国家大事岂可儿戏!” “是呀!陛下,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依末将之见还需老元帅亲自出马,才能万无一失。” 武卫将军陈昂言毕,身后众将立刻随声附和道:“陈将军所言甚是,陛下三思。” 听到诸多文武众口一词举荐苏魁,赵淳不动声色的面向老元帅开口问道:“老虎驾,对于平北元帅的人选问题,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苏魁闻言上前一步,躬身答道:“陛下,老臣愿意为国效力,为陛下分忧,奈何老臣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若是强逞余勇恐怕会误了大事。” 听到苏魁如此练达人情,赵淳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笑意。 “那么老虎驾以为谁可担当此任呢?” 面对赵淳充满希翼的眼神,苏魁泰然自若道:“陛下,镇军大将军、中都府大都督郑文虎老成持重,战功彪炳,可担此重任。” “哦?” 苏魁此言一出,不仅赵淳吃了一惊,文武百官也是一头雾水。 就在众人暗自揣测之际,就听老元帅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