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里,刘鲲居中而坐,其余各将分列两旁。在众人面前,三个被捆成粽子似的壮汉立而不跪,看神情根本没把生死放在眼中。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大营之外鬼鬼祟祟的窥探?” 面对刘鲲的严厉质问,黑脸大汉双眼紧闭一语皆无。 “难道你们是王俊泽派来的哨探吗?” 一听到王俊泽这三个字,黑脸大汉身旁的同伴立刻怒气上涌,高声叫道:“王俊泽那个狗贼,我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又怎么会受他指派刺探军情。” 虽然看此人的神情不似作假,但是刘鲲依然开口追问道:“话虽如此,可这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谁能为你作证。” 不等这人答话,那个叫南鲵的汉子一仰头,哈哈笑道:“作证?做什么证?那日要不是德古大哥和我们兄弟及时出手,你们那位骑白马使双枪的小将军早就被黑泽射成了刺猬。” 南鲵此言出口,众将皆是一惊,原来救刘鹏和傅恒脱险的就是面前这三位好汉。 “哎呀呀,快快松绑,原来是三位恩公驾到,刘鲲有眼无珠多有得罪。” 眼看刘鲲一揖到地,黑脸大汉连忙伸手拦阻。 “正所谓不知者不为怪,将军不必客气。” 刘鲲正要躬身下拜,忽然觉得手臂上一股力道传来,竟将他的身体托住难以成礼。 “此人好大的力气,居然与我不相上下。”刘鲲心中虽然震惊,但是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来。 “不知三位恩公尊姓大名。” “在下闳猊部德古,这是我的两个兄弟,木洛和南鲵。” 刘鲲闻言不觉心中一动,口中缓缓说道:“闳猊部!据我所知此番八部联军闳猊部也在其中,不知恩公与黑泽之间有何关联。” 面对刘鲲疑惑的眼神,德古咬牙切齿道:“那个不孝逆子正是在下胞弟。”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德古一字一顿道:“狗贼王俊泽撺掇我阿爸起兵讨伐将军,我阿爸担心蛮主追责,朝廷动怒,所以迟迟不肯答应,结果黑泽利欲熏心,勾结王俊泽毒杀生父,暗害兄长,要不是我这两位兄弟提前报信,我早已稀里糊涂的做了黑泽刀下之鬼。” 德古话到此处,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如果将军不弃,德古愿留在将军帐下听令,只要能手刃仇敌,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木洛和南鲵也随后跪拜,恳求刘鲲为已故的箭塔头人报仇雪恨。 凭空多了三员战将,这等好事刘鲲岂会拒绝,当即表示欢迎,同时下令火头军设宴,为德古等人接风、赔罪。 酒席宴上,傅恒和刘鹏频频举杯感谢德古三人救命之恩,不等他们落座,常胜和苏云随后又来敬酒赔罪,一场气氛火热的接风宴最终出人意料的以常胜等人酩酊大醉而告终。 营帐外天寒地冻,营帐内温暖如春,刘鲲和德古一边守着炭炉小酌,一边低声交谈,时不时的两人还会发出畅快的笑声。 “德古大哥不愧是南疆豪杰,不止酒品好,人品更是令刘鲲佩服得五体投地。” “将军过誉了,德古久居蛮荒之地,哪里及得上将军的文韬武略,此生能够结识将军这等人物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午夜时分,一场鹅毛大雪不请自来,将整个大营包裹在一片朦胧之中。 “傅将军,不好了,将军和德古打起来了。” 惊闻突变,刚刚睡熟的傅恒瞬间便从床上弹了起来,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霎那间变得一片空白。 当傅恒心急如焚的赶到中军大帐时,愕然发现刘鲲与德古全都四仰八叉的躺在雪地上,此时稠密的雪花已经将两人的身体完全覆盖,要不是他们呼哧呼哧喷出的热气在风雪中格外引人注目,傅恒真不敢想象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将军,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听到傅恒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刘鲲和德古同时放声大笑,两人异口同声道:“里面太热,出来凉快凉快。” 傅恒闻言长出了一口胸中浊气,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靠在身旁的旗杆上缓缓滑落。 天明之后,常胜等人终于醒酒,当他们知晓错过了一场好戏后全都懊悔不已,可是无论他们怎么问,对于昨夜比武的结果,当时在场的三个人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样绝口不提。 用罢早饭,刘鲲召集众将商议军情。 李牧率先开口道:“贼人叛乱至今已有三月之久,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朝廷会怪罪我等剿贼不利,依末将之见当全力以赴速战速决。” 对于李牧的主张,众将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李将军所虑虽不无道理,但末将以为眼下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不等傅恒把话说完,李牧便开口打断道:“时机!时机!又是时机!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你口中的时机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傅恒被李牧一顿抢白,无奈之下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将军稍安勿躁,方才两位将军所言皆有道理。” 刘鲲说完环视众人,继续说道:“诚如李将军所言,战事拖延至今,朝廷一旦迁怒于我等,的确难以交待,可是眼下四夷不安,暗潮涌动,如果将八部联军尽数绞杀,恐怕会激怒蛮主,导致南疆生变,到那时必然天下震动,黎民受苦,我等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奶奶个熊滴,那可咋办,打又打不得,守又守不得,干脆都和俺回鸡鸣山当土匪算了。” 常胜这番牢骚一出口,当时便招来一众白眼。 “都这么看俺干啥?俺说错了吗?咱们现在就是宠了媳妇得罪娘,两头为难。” 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