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武阳郡终于到了。 刘鲲率领众人来到城内,只见街道两旁茶楼、酒馆一家挨着一家,当铺、作坊一户挨着一户,在旁边的空地上还有不少支着席棚,大伞的小贩,卖小馄饨的,卖大碗茶的,卖肉包子的,各种吃食应有尽有,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呦呵,好热闹哇。” 刘鹏在大街上东张西望,一会看看这个,一会问问那个,开心的像个孩子。 “切,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常胜满脸不屑的撇了撇嘴,顺手从身边的摊位上拿起一个脆梨,咔嚓就是一口。 “哎,我的梨,你这人怎么也不问问价呀”? 常胜闻言把眼一瞪,原本就丑出天际的一张大脸愈加狰狞。 “咋滴?老子吃东西从来不问价。” 卖梨的小贩哪敢和他矫情,连忙一哈腰挑起梨筐撒腿就跑。 “哼,算你小子实相。” 常胜一边吃梨一边四处踅摸,但凡被他看上的东西,甭管吃的还是用的通通收入怀中,惹得一众商贩怨声载道。 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刘鲲毫不知情,此时此刻他正和傅恒商量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将军,依末将之意还是先去靖边大营安顿下来为好,毕竟这么多闲人散布在集市之中,难免会招惹是非。” 刘鲲闻言深表赞同,傅恒带来的人自己可以完全放心,可是常胜和他手下的那些兄弟却着实让人头疼。 靖边大营坐落在武阳城西南,方圆五里,常驻军卒三千左右,由一名振威校尉统领,两名副尉辅助,主要职责便是安定边疆,监敌示警。 黄昏时分,刘鲲一行浩浩荡荡来到靖边大营,可是眼前看到的景象却让人难以置信。 昏黄的落日下,原本应该军容整肃,防卫森严的营房冷冷清清,歪倒的栅栏斜躺在烂泥里,破烂的营房中荒草杂物随风摇摆,成群结队的乌鸦盘旋在半空中喳喳乱叫,更给诡异的氛围再添几分凄凉。 “哎呀呀,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就是你们所说的靖边大营?还不如我的鸡鸣山大寨气派呢。” 刘鲲和傅恒相视一眼,两人心中都充满了疑惑。 “承恩,你和常胜带人把大营简单收拾一下,我和元良进城去找武阳郡郡守问个究竟。” “喏。” 刘鲲安排完毕,带着弟弟拨战马头,向来路飞驰而去。 等兄弟俩找到郡守府,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偌大的郡守府居然漆黑一片,连个值夜的军卒都没有。 “哥,这真是郡守府吗?怎么感觉死气沉沉的。” 刘鲲闻言也是心生疑惑,他翻身下马来到府门前拍打门环。时间不大,就听里面传来沉闷的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呀”? “在下新任中州司马刘鲲前来拜会郡守大人。” 刘鲲话音未落,就听来人哎呦一声,脚步陡然急促起来。 吱扭扭,府门大开的同时,一名老卒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不住向上叩头道:“小人迎接来迟,将军恕罪。” “老人家快快请起,不知郡守大人可在府中”? 老卒闻言不禁一愣,急忙躬身答道:“将军您有所不知,郡守大人在月前已经高升了。” “什么?高升了?那此地政务谁在主理”? “回将军话,府中大小事务暂由郡丞田大人管理。” “哦?那么田大人现在何处”? 老卒闻言眨了眨眼睛,迟疑答道:“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在家中吧!” “好,你请他马上来郡守府见我。” “喏。” 眼见老卒恍恍而去,刘鲲兄弟自行走入府中等待。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下官田横见过将军,不知将军连夜召见下官所为何事”? 刘鲲闻声抬头,只见来人五十岁上下,面庞白皙,高鼻梁大眼睛薄薄的嘴唇,从五官长相上便透着一股精明。 “田大人请坐,小子今日初到贵宝地,因有一事不明,所以想请您代为解惑。” 别看刘鲲年纪不大,官职也比对方高上两阶,但是说话的态度语气却谦卑有礼,不免令田横另眼相看。 “将军有话请讲,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今日我到靖边大营发现营房荒弃,兵卒也不知所踪,难道说营址已经迁往别处”? 对于刘鲲的疑问,田横似是早有准备,他不急不缓的轻声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只因靖边大营的军卒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领到军饷,所以各自散去另谋出路了。” 不等刘鲲表态,年轻气盛的刘鹏已经按捺不住,他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问道:“大家都说当兵苦,边军更苦,你们这些当官的连他们的军饷都要克扣拖欠还有人性吗? “小将军,话可不能乱说,边军军饷一向由镇南府按月拨付,这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您即便要骂也骂不到我们头上。” “哼,那你们就眼看着军卒逃散不闻不问吗?如果此时有强敌犯境,武阳郡无兵无将岂不危矣。” “哎呀,小将军呐,您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可是那些军卒执意要走连李校尉都拦不住,何况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啊。” 刘鲲听完前因后果不免眉头紧皱,他心中暗自揣度,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偏赶上他来赴任发生拖欠军饷军卒逃散的变故,莫非有人从中作梗。 “田大人,不知你所说的李校尉是何等样人,如今又身在何处”? “回将军话,李校尉骁勇善战为人虽然粗鲁倒也还算正直,据下官所知此人与两位副尉皆在城中驿馆安身。” 刘鲲闻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