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阁插诸天,登临近日边,晴开千家树,愁看百里烟。 今日正是每月十五的大朝,文武百官早早便齐聚德阳殿恭候圣驾。 “陛下临朝,百官跪迎。” 在太子和荣亲王的带领下,众人匍匐在地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 赵普方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赵淳身上。 “前几日皇儿出巡遇险,如今可知贼人下落”? 赵淳闻言连忙恭声答道:“回父皇,儿臣已经着人调查,只是眼下还没有消息。” “嗯,朕听说最近有楚朝余孽蠢蠢欲动,皇儿出行当格外小心。” “多谢父皇关心,这次儿臣能够化险为夷一蒙父皇天威庇佑,二得两位英雄仗义出手,那二人不但武艺出众而且忠勇仁厚,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赵普方本是武将出身,听说有此良将立刻来了兴趣,他手捻胡须高声问道:“不知此二人来历如何?现在何处?” “回父皇,他们乃是一对兄弟,哥哥唤做刘鲲、弟弟唤做刘鹏,此二人也是将门之后,他们的父亲便是归义侯刘洪。” 太子此言一出,无数双眼睛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赵吉,整座大殿鸦雀无声。 “刘洪”? 赵普方面无表情的咂了咂嘴,然后继续说道:“皇儿口中的刘洪可是挂印辞官的刘世安吗?” “正是”。 “他还活着”? “五年前已经故去”。 赵普方闻言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刘世安不世之材,可惜,可惜了。” “父皇,刘世安虽然不在了,可是他的两个儿子亦是人中龙凤,那刘鲲文武全才,少年老成,儿臣有意推举他做步军都虞候总领皇城西门防务,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不等赵普方表态,御史大夫曹容抢先一步跪倒在地,高声劝谏道:“陛下,万万不可,城门防务事关皇城安危,非老成持重者实难胜任,况且刘鲲身无功名,冒然任此要职恐难服众。” “曹御史此言差矣,刘洪虽然辞官亡故,但是爵位尚在,理应由其长子刘鲲继承封号,堂堂侯爵之尊怎能说他身无功名,简直是无稽之谈。” 大鸿胪丁骏的话音未落,又有武卫将军陈昂高声反驳道:“刘洪无义小人,陛下不念旧恶封其为侯已是天恩浩荡,如今其子无甚功绩却妄想承袭爵位简直岂有此理。” “父终子及天经地义,陈将军此番言语莫非是指桑骂槐,欺辱本侯吗”? 在萧安冷冷的目光注视下,陈昂自知失言,连忙讪笑着连声道歉。 “够了,金殿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们眼里还有朕吗”? “陛下息怒。” “皇侄,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赵吉闻声连忙跪倒,虽然他不曾抬头,但是赵普方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扎得他汗毛倒竖,胆战心惊。 “陛下,侄儿觉得刘鲲应当继承爵位,毕竟他的父亲有功于我大陈,只是此子年龄尚小,若是委以重任恐有疏漏,不如令他外放历练一番,如果确实是可造之材,再召回皇城也为时不晚。” “嗯,皇侄言之有理。” 赵普方一边点头一边微微轻咳,然后接着问道:“那么皇侄觉得该将此子派往何处任职呢?” 赵吉稍作沉吟,开口说道:“镇南府武阳郡中州司马一职空闲已久,不如令刘鲲前往此处为国效力为陛下分忧。” “好,就依皇侄之意酌情处置。” “退朝。” 赵普方袍袖一甩回转后宫,根本不给太子等人开口的机会。 幽静的福宁宫中轻烟袅袅,退朝归来的赵普方脱去龙袍换上了一身道装,只见他盘坐在蒲团上五心朝天,眼观鼻鼻观心,渐渐入静。大约半个时辰后,他缓缓的睁开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陛下,太子在殿外求见。” “嗯,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赵淳恭恭敬敬的来到御座前躬身施礼。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皇儿免礼,赐坐。” “谢父皇。” 赵淳刚刚在绣墩坐定,就听赵普方缓缓开口道:“皇儿此来可是为了刘鲲”? 赵淳闻言连忙起身,恭顺答道:“父皇圣明,荣亲王举荐刘鲲出任中州司马绝非善意,武阳郡蛮汉杂居,势力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惹火烧身,死无葬身之地。” 赵普方淡淡的扫了一眼太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赵吉的用意朕自然心知肚明,不过宝剑锋从磨砺出,如果刘鲲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死不足惜。” “朕累了,你回吧。” “儿臣告退。” 赵淳孤独的漫步在宫中甬路上心事重重,随着时间流逝,赵吉的势力日益壮大,一股莫名的压力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呜呜呜”。 角落里隐约传来的哭声打断了赵淳的思绪,他眉头轻皱循声找去,时间不大,在花丛深处发现一个小太监正蹲在地上不住抽泣。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啼哭”? 突如其来的喝问,吓得小太监浑身一抖,待他看清来人后,急忙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好了,孤王并未怪你,起来回话。” “奴才不敢。” “恕你无罪,起来吧。” “多谢殿下。”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站起身,不敢有丝毫异动。 “你在何处听差?又为了何事啼哭不止”? “回殿下话,奴才在奉膳处听差,只因宫外传来消息家父病重无钱医治,故而惊扰了殿下。” “哎,没想到你还有这份孝心,这些钱你先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