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略显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眼间苏文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他双手平拖着一个巨大的楠木漆盘,盘中一张宝弓在红绸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自古常言道,虎父无犬子,苏文手托重宝腰不弯手不抖举重若轻,看得文武官员暗挑大指啧啧称奇。 “父帅,宝弓在此,请父帅过目”。 “嗯”。 苏魁大步上前,伸左手掀去红绸,疾探右手握住弓身,这种熟悉的感觉令老元帅心潮澎湃,豪气冲天。 “刘鲲,你可能拉动此弓”? 话音未落,宝弓已经划着一道凛冽的弧线轰然落地,黑漆漆的弓销与青石地面擦起一溜火光令人心动神摇。 自从苏文带着宝弓回来,刘鲲的视线就一直系在弓身上,这张弓长五尺三寸,黝黑的弓身本是迦南木所造,上面缠绕着乌金精炼之丝刚柔并济,遥遥望去仿佛铜胎铁背,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道道毫光。 “小子愿意一试。” 此言一出,四周人群顿时像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就凭他?行吗?简直是不自量力”。 “就是,我可听说这张宝弓除了苏老元帅从未有人拉开过”。 “可不是吗!就算是苏老元帅也是壮年之时擅用此弓,年过五旬之后就再没用过,依我看这刘鲲简直是自取其辱”。 在众人嘈杂的议论声中,刘鲲稳步来到苏魁面前。 “小子献丑了”。 刘鲲先是深施一礼,随后伸出右手握住弓驸用力上提,没想到卧虎弓仅仅离开地面三尺便猛的向下坠去。 霎时间四周围观的人群哄堂大笑,太子赵淳暗暗攥紧双拳满脸凝重。 就在卧虎弓下坠的一刻,刘鲲也是大吃一惊,他自以为对宝弓的份量已经有了充分的预估,但是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嗨”。 刘鲲大喝一声,手上的力气由六分暴涨到八分,即将落地的卧虎弓好似一条黑龙盘旋在他胸前。 方才距离稍远尚不觉得如何,如今宝弓近在咫尺,一股凝如实质的肃杀之气令人遍体生寒。 忽然刘鲲轻咦了一声,原来此弓并未上弦,以黑角野牛筋制成的弓弦被铜制的弓形器缚在弓驸上。 刘鲲稍加思索便已明白老元帅的用意,似这等宝弓若是想以蛮力拽住弓弦扣在弓弭上,简直如同儿戏,只会被内行人笑掉大牙。 “老元帅,各位将军,小子献丑了”。 话音未落,刘鲲已经把挂着弓弦的一边戳在地面上,随后他伸左手捋直弓弦,探右手将弓驸背在肩上,猛然一哈腰,“嘎噔”轻车熟路弓弦挂上了。 再看刘鲲站了个骑马蹲裆式,挺胸、锁骨,一较丹田气,左手如推泰山,右手似抱婴孩。 “嘎吱吱”,初始同新月,再看像半月,细瞧已满月。 “噔愣”,弓弦轰鸣正如龙吟虎啸动人心魄。 “好~”。 不等旁人喝彩,老将军郑文虎第一个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哈哈哈,好小子真有你的”。 “是呀,真是天生神力,此子前途无量啊”。 “可不是吗,这要是再加把劲都赶上盛年时的苏大帅了”。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低声议论之时,刘鲲将宝弓交到另一只手上。 “嗨”。 霎时间,张弓如满月,大小似磨盘,竟然是左右开弓。这一下,不止众人开口叫好,就连苏魁也长身而起,两个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 老元帅心中暗想:从古至今,能够左右开弓者绝不超过五指之数,眼前这个年轻人简直是天赋异禀,莫非是武曲星转世,看来我大陈社稷将兴。 “哼,空有一身蛮力不过匹夫之勇”。 赵吉面色阴沉语气冰冷,阴森森的气息仿佛连空气都要被凝固了。 “父帅,父帅”。 苏魁在长子苏文的几声呼唤下猛然回过神来,他不解的瞪了一眼苏文,沉声喝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苏文莫名挨了一顿训斥满心委屈,可是他岂敢冒犯父亲的威严,急忙恭声说道“父帅,八贤王有话要说。” 苏魁闻言一怔,连忙放缓语气,面向赵吉道“老臣一时失神,千岁勿怪,不知千岁方才所言何事?” 赵吉抬眼看了看苏魁,铁青着脸恨声说道:“孤王说刘鲲空有一身蛮力,不过是匹夫之勇。” “那么,依千岁之意又当如何”? 赵吉闻言缓缓扫视四周众将,随后冷冷说道“征战沙场自然要真刀真枪,不知哪位将军愿意与这狂徒切磋切磋”。 微风吹过,赵吉的话仿佛泥牛入海,没有一点回音。 “郑老将军,您方才不是说要教训教训他吗?这下该您大显身手了”。 众人的目光随着赵吉的视线看去,只见郑文虎正自顾自的喝酒吃肉,对他这番言词充耳不闻。 “千岁,今日老臣贱降,若是比武切磋难免伤人,不如就让刘鲲独自练上几招,以您和众位将军的眼力自然可以分辨武艺高低,不知您意下如何”? 赵吉阴冷的目光再次扫过人群,最后只得冷哼一声以示应允。 “刘鲲,不知你平时惯用何种兵器”。 “回元帅话,小子用的是长枪”。 “好”。 苏魁手捻胡须对着府中家丁道:“来呀,去取一杆镔铁大枪来”。 时间不大,两名家丁喊着号子抬来一杆通体黝黑的镔铁大枪。 刘鲲接枪在手轻轻掂了掂,此枪倒是有些份量,若是寻常武将使用确也是一件杀伐利器。 “你还磨蹭什么?莫非是黔驴技穷了吗”? 刘鲲闻言微微一笑,并未理会赵吉的讥讽,他面向苏魁再次施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