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她。
玉莺呼吸凝滞,近乎窒息,她头皮发麻,冷汗顺着她下巴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谢则之却异常淡定,他勾唇轻笑,终于放开了少女的手,从她手中拿走了这把短刀。
刀刃上蜿蜒着刺目鲜血。
但看着这红色,谢则之枯寂的眼里涌出了奇异的兴奋感。
哐当一声,染血刀刃被扔在地上,当他轻掀眼皮,目光从从刀刃移到瘫坐在地的少女身上时,眸子里涟漪四起,兴奋感似是更重了。
而这个可怜的少女快被一系列的事情逼疯了。
手腕处失去束缚,男人掌心传递过来的寒意却没有消失,反而攀着骨髓,传到了她身体每一处。
她想大叫想逃走,但此时此刻她又不敢叫,只能死死咬着嘴唇,拼命捂住自己想要大叫的嘴巴,拨浪鼓似的摇头。
谢则之看她这般忍不住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的。
甚至还笑出了泪。
他继续逗弄她,恐吓她,似是能从其中得出许多难以言明的趣味来。
“方才,是莺莺把他眼睛剜了噢。”谢则之厚颜无耻,把方才那事就往玉莺头上扣。
“不是我,不是我……”玉莺神志不清地呢喃着,摇头否认。
“本世子说是你,那便是你。”谢则之残忍道,眼眸弯起如新月,他弯腰倾身,靠近瑟瑟发抖的少女,“莺莺,杀人的罪名,爬主子床勾引人的罪名,有哪一个你受的起呢?”
谢则之这句话犹如利刃,精准地插到了玉莺心脏。
她忽地一怔,单薄的身子缩到一处,就像是窝在角落里独自舔伤的幼兽。
男人的眼底落下一抹晦暗,眼睫颤抖间,继续攻破少女最后的一点心防。
“莺莺不过是一奴婢而已,七岁进府,直到现在还是奴婢……”
这句话一出,少女把自己缩的更紧了。
谢则之低眸看到,那双漂亮风流的桃花眼里却焕出光彩来,继续逼近她:
“莺莺是不是想赎身离府,一直在辛苦地攒钱?”
“可是莺莺的卖身契在我手里,若我不放,莺莺怕是攒再多的钱都没用。”
他高高在上,话语温柔却戏谑,鲜红的血溅了些在他眼尾,恰好在那泪痣的位置,那鲜红落在那处,更显其昳丽多情,妖冶至极。
他身上有着浓烈的色彩,那张脸……常常让人心荡神摇,神魂颠倒。
可肌肤那病态的白又显他清冷,宛如阳光下将将消失的新雪。
他身上矛盾感横生,那双风流多情的眼睛如鬼魅般令人害怕,可若是多看两眼,又会不自觉地沉沦。
玉莺根本不敢看他,头埋得越来越低,周遭的血腥气无孔无入地渗入她皮肤、骨髓,纵使她把脑袋埋到膝盖,徐毅那被砍头颅,被剜眼睛的惨像还是会不断浮现她脑海。
“世子,不要……不要那样对我,求您了……”
“我怕……”
“我不想被砍头,也不想被,被剜眼……”
“更不想被做成人彘,求,求您了……”
少女细细的抽泣起来,声音如丝如缕,听得人心尖都在颤。
“真可怜啊。”谢则之叹息一声,颀长润泽的手抚上她下巴,稍稍用力,便抬起了少女盈满泪水的一张脸。
娇艳的花失了往日色彩,将将凋零,令人好不怜爱。
“啧啧,莺莺可着实招人疼,该被人精心豢养……”男人的抬她下巴的手松了力,羊脂玉般的手指移到了她的唇,摩挲着,替她擦去唇上沾染了的血。
轻揉慢捻,动作十分斯文。
甚至可以说极尽温柔,望去,唇边还含着醉人的笑,再配上那张漂亮的脸,直让人头晕目眩,神魂颠倒。
但这次,玉莺却没被他的美色所诱,反而害怕得浑身都在抖,牙齿打颤,嘴唇都要被磕破了皮流出血来。
他越温柔,笑如春风,越让她觉得……他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被后掏出一把刀来把她捅死分尸。
面前的世子爷,已经不能用“阴郁”二字来概括了。
简直是可怕。
老实的小姑娘紧紧抱住了自己,开始怀念小时候那个雪团子般可爱的小男孩。
她想不明白,以前那个乖巧安静的小男孩,怎么就会成了现今这个喜欢杀人虐尸,还喜欢折磨她的大魔王。
……
面前的小姑娘把自己缩成一团,宛若惊弓之鸟,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害怕。
看她如此,听着她颤巍巍的哭声,谢则之轻勾薄唇,倒是笑得越发开心了。
“莺莺若是听话,好好地陪本世子,陪本世子玩,让本世子不再孤独,本世子自然不会把这方法用到莺莺身上,以后,若是莺莺再乖些,我会给你名分,不让你不再。”
不再当奴。
听到不再当奴这几个字,少女一愣,她仰起脸,泪雾氤氲的眼眸亮起了些光来。
这一句话……对自小便为奴为婢,快要被压断脊梁的玉莺来说,有着极大的诱惑。
“不再当奴婢么?”
她小声问了句,卷翘眼睫上坠着的泪掉下,掉在了男人玉般透明的手背。
湿润晕开,谢则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