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皇位,他的母后满心满眼里都是皇位。宋承恩甚至只觉得除了争夺皇位,她的母亲就没有什么可以与他说的了,自始至终坐拥东宫的都是他。他甚至觉得他的母后做的这些事情,反而会让父皇对他愈加不满,但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他没敢张口。他还不清楚,她的母后做的这些事,究竟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余氏一族。 “母后费心了。”他吃尽了碟子中她方才夹过来的肉,抬眸看她一眼。 却见余氏未动筷子,沉默着,眼中似晕着苦泪,宋承恩关切的探问“母后,怎么了?” 余氏愁眉不展,说道“承恩,你父皇收了我的凤印。龙体康健了这些时日又总是往昭阳宫去,可见那林贵妃哄得他甚是开心,你要提防着誉王,可知?。” “前不久母后不是说了父皇避着林贵妃不见么?”宋承恩心下又想起两道诏书的事情。 “是。”余氏收敛起脸上的哀怨,眼底里的恨意却收敛不住。“可你看她盛宠何时断过,宠冠后宫十余载,后头选进来那些个秀女都入不了官家的眼,为此还干脆不选了许多年。可她昭阳宫,日日歌舞升平,官家何时真正冷落过她。” “母后,这都不是紧要的。”宋承恩安抚道“任他如何,永远是低您一等的。要紧的是,您可别再惹得父皇不快了,我信,没过几天,父皇定会再将凤印交还到您手里。毕竟,您才是六宫之主。至于宋承恩的事,您也不必在插手了,我心下自有分寸。”他眼中阴鸷之气毕现。 余氏欣慰的点点头“承恩在很多事上一向做的很好,不过很多事还是要与你舅舅商量着些。对了,相府千金不是早到了婚嫁年岁了么?我听有人给我传,她对你是有些心思的。不过母后好些年没见过她了,你觉着这女子怎样?” 宋承恩是有意与吕胜山缔盟,不过对于吕姒卿,他确实还未仔细想过。一个矫揉造作的墨秀玉已经让他很头疼脑热了,再加一个张扬跋扈的,他这东宫更难得安宁。对于他,也曾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他的父皇专宠,他倒也没觉得多少不对。若是紫苏还活着,待他取得皇位那日,便一定是给她封后大典之时。不过,他的父皇,发迹时也确实是借了母后母族之力。而他,纵然已经是东宫之主,可威胁尚存。 “还未多做了解,我会下去留意的。” 余氏点头“吕相若成不了朋友,就一定得成了不可复燃的死灰,切忌心慈手软。” 素怡女使掌灯送宋承恩出宫,在他前边稳步走着。 “殿下近来寒症可好些了?夜里寒凉,不免沾染寒气。奴婢交托谢望了一副驱寒的药,殿下回去喝了再睡吧。” 她与他岁数相仿,也算一起长大,可小时候他找她说话的时候她总是冷冰冰的模样,宋承恩对她并未有多少情谊可言。可她比他的生母都记得他的病弱之症,这让他更为心寒。 碍于她是母后的贴身近侍,宋承恩淡淡应了她一声“谢了。” 示意谢望接过灯,二人上了马车去。 素怡目送马车驶出许久,才转身回去。 —— 小扇吃过早膳,从信鸽那取了封信,回来提了剑就要走人。说是有个大任务,轻罗一人不敌。 “小娘子,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去的赌场么?”小扇抱着剑,对靠椅上阳光下抱着月奴晒太阳的程思绵挑眉。 程思绵挠了挠月奴的脖子,想了想,道“当然记得,不是说被查封了吗。” 小扇故作高深“被查封的可不止这一家,全临京的都封了。这临京城大半的赌场都在余国舅手里,他往里头砸的钱都是国库里偷来的,还偷的救命钱。” “那你和轻罗是去做什么?和赌场里的人打架?”程思绵不解。 小扇穿戴好斗笠,道“怎么可能。我们是去保护那姚文清,这次大案子,是他翻动的。公子说他还不能死。小娘子你这几日好好待在府中,切莫乱走动。” 程思绵点点头,表示明白。心下琢磨起这余国舅来。 照说余国舅,余启良这一支,王朝初兴就是一股十分大的势力,曾经父亲也多次受到余氏一族打压。他们仗着辅佐官家建朝有功,不说为非作歹,也是作威作福。当年官家还是尹州州牧时,余氏在尹州就是商贾中数一数二的富庶豪强一族,他们几代为商,资本雄厚,在粮饷上给了官家十分大的支撑。开国以后,官家为着曾经的情义,赐他们封地,授爵位,册立余氏为后宫之主。 他们却狼子野心,不知满足,且商人唯利是图本性难移,竟将尹州产业大半转移到临京来。听闻多做首饰、瓷器、金器生意,竟不知何时在赌场上也占了大头。 月奴躺在程思绵身上安逸的扯起呼噜来,程思绵顺了顺它的毛,无奈的笑笑。刚捡到时这月奴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