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梁、张宝两个,聚集数州黄巾,会师欲攻洛阳。 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领兵拦阻于颍川郡,同黄巾大战,彼此各有胜负。 忽然一日,张梁、张宝得闻长兄被卢植所困,双双大惊,当即调头北上,往救张角。 皇甫嵩、朱儁岂肯放他?当即衔尾追杀。 不料张梁事先占得一卦,料到追兵必至,预先设伏,派遣豫州渠帅波才、汝南渠帅彭脱、南阳渠帅张曼成,三路来袭。 波才、彭脱二将,勇不可挡,张曼成绰号“神上使”,杀法更是彪悍,三将往来冲突,乱了官军阵势,波才更是直奔朱儁杀来。 危急时刻,一个三十余岁的军侯挺身而出,使一杆铁脊蛇矛,大战波才二十合,朱儁趁机整顿亲兵,列阵反攻,波才乃退。 这时张梁、张宝趁势回师,官兵毕竟人少,一时大败,仓促退守长社县,被黄巾重重围困。 卢植何以要刘备来援他?便是晓得两个老友局面不利。 然而皇甫嵩、朱儁两個,不愧国家干城,眼见围城黄巾结营之处,荒草蔓生,心中生出一计,趁着某日狂风大作,以精锐突出城外,每人执草一把,纵火烧敌。 一时间,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烧的黄巾大营火光一片,皇甫嵩、朱儁趁机携全军杀出,黄巾心慌意乱,马不及鞍,人不及甲,四散奔逃。 其中张梁、张宝兄弟,勉强聚得两三万人马,望北欲奔广宗。 正行间,沿路杀出一彪军,都打红旗,当先一将,身形矮矬、细目长髯,手挺长槊,大喝道:“骑都尉曹操在此,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 此人沛国谯郡人氏,本姓夏侯,因其父曹嵩做了中常侍曹腾养子,故冒姓曹,单名一个操字,字孟德,小字阿瞒。 二十岁举孝廉,做了洛阳北部尉,后为顿丘令。 因黄巾乱起,曹操有志报国,走通门路,拜为骑都尉,引马步军五千,前来颍川助战,恰逢着黄巾大败,立刻拦住掩杀。 张梁见了,骇然呼道:“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黄天悠悠,何不佑我?” 张曼成大叫道:“人公将军休要沮丧,待末将杀出条路走。” 说罢高举大刀,领数十名精锐,径往曹操冲去。 曹操挺槊刺去,张曼成轻轻格开,挥刀乱劈,曹操同他战了几合,只觉力大招沉,遂策马退开。 张曼成撞出生路,黄巾军蜂拥而去,曹操却是不慌不忙,引兵两面修削,夺得旗幡、金鼓无数。 刘备兄弟杀出时,战局情形,便是这般了。 黄巾军突破曹操拦阻后,又奔出十余里,只道得了生路,忽然迎面撞出刘备兵马,分三路杀将来。 张梁观其旗色,不见官职,大叫道:“不打紧,不过是些乡勇,也来老君面上讨野火,曼成在前,波才、彭脱居左右,杀散了彼等。” 三将得令,各令数百力士,高呼杀出。 关羽领左军杀来,迎面撞着黄巾大将波才,大喝一声,一提马速,挥刀直撞上去。 波才自起兵以来,屡斩汉将,乃是贼中有名健者,见一赤面大汉纵马迎来,不惊反喜,大喝道:“先取汝这颗红头,叫尔等知道波才何人!” 说罢梃枪,分心就刺。 关羽艺高人胆大,不格不架,待那枪临身,这才微微一侧,那枪擦着甲叶走空。 波才一惊,忙要抽枪,早吃关羽夹在腋下,便似钢浇铁筑一般,右手单持大刀,轻轻舞起,波才人头顿时飞出,在半空兀自眨眼。 张飞叫道:“哇呀呀,二哥下手好快!” 这一路黄巾见波才一招便被杀死,无不胆寒,张飞纵马直撞入去,手中长矛大开大合,当其锋者,纷纷殒命,余众皆四散而逃。 右边,鲁智深、太史慈并辔而进,正逢彭脱,太史慈叫道:“鲁兄,这个头颅让我。” 鲁智深哈哈大笑:“让你便是,洒家自去捉那地公、人公将军。” 彭脱大怒,欲拦鲁智深,太史慈飞马而至,挺枪便刺,彭脱见他枪路快绝,吃了一惊,沉下心思交战,鲁智深撞入敌阵,手中蟠龙棍蛟龙一般飞舞,打开一条路,直奔黄巾中军而去。 张梁见一条大汉没头没脑撞入来,连忙一指:“快去挡住他!” 部将严政连忙来战,鲁智深同他战了几合,寻个机会,奋力一棍砸断了对方兵刃。 严政受惊欲逃,鲁智深紧追不放,抬手一棍,长棍砸在严政脑门,短棍甩落下来,正中面部,打一个满脸桃花开,倒翻筋斗坠马。 几乎同时,张飞也杀入了众军,张宝忙令麾下猛将高升阻挡。两个战了数合,张飞狠狠一矛,刺翻高升下马。 眼见左右两员们猛将杀来,张梁麾下无人可用,只得喝道:“黄巾力士显化真身。” 一言喝罢,便见他兄弟身周,数百个格外健硕的黄巾汉子,齐齐摸出一颗丸药,咔嚓咔嚓嚼了下去,又各取一个小皮囊,咕嘟咕嘟猛灌,一时间酒气四溢,显然囊中都是酒水。 鲁智深不晓得他的门道,疑惑道:“只听过临阵磨枪,你们临阵吃喝是什么道理?断头饭么?” 他也不以为意,大棍一摆,继续冲杀。 然而方砸杀了十余人,便见那些健硕黄巾,一个个翻白眼、咬嘴唇,手足乱颤,似乎中邪一般。 鲁智深奇道:“怪哉!莫非都吃了毒药?饮了毒酒?洒家晓得了,你们不肯被洒家所杀,故此服毒自尽么?却是些硬骨头……” 话音未落,便听那些黄巾嘶声咆哮,一个个青筋暴突,面皮紫涨,口涎拖出一二尺长,仿佛择人欲噬的恶鬼,随着张梁把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