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当如何作为?” 刘备问出此话时,满眼都是真诚之极的期待。 鲁智深倒是愣了愣,恍惚觉得戏文里似曾听过这一段—— 这话,是不是该对那条高睡南阳的卧龙,诸葛先生说起? 可那诸葛先生……如今也不知断奶也未…… 要知三国故事年代跨越颇大,鲁智深也没全须全尾的扫听过,不过是这个茶馆听一截,那个酒楼闻半段,道听途说得只言片语,哪里论的清楚详实? 只是依稀记得,刘备请诸葛亮出山时,已经不年轻了,人家诸葛先生却还是个小伙儿,要不关羽、张飞不服呢? 至于诸葛亮当时怎么回的?那咔咔嚓嚓一大段儿,鲁智深也记不仔细了,只记得一句评价:“未出隆中已定天下三分!” 摇摇头,抛开了胡思乱想,鲁智深仔细想了想,他却不懂那些大势、大局,只得按自家想法,伸手一指:“哥哥,若依小弟所想,便似眼前这数万名黄巾,择其壮健野蛮者为军,其余人都能使其得食活命,开荒屯田,渐渐安居乐业,便是哥哥的大义了!” “至于以后……” “若有豪强欲欺他,我等则使豪强不敢欺他!” “若有臣工不尽力,我等则使他不敢不尽力!” “自一地,至一郡;自一郡,至一州;自一州,至天下,我等兄弟安步当车,效那过河卒子步步无悔,想必终有一日,可遂哥哥志气。” 关羽、张飞听得眼神大亮,齐齐看向刘备,抱拳躬身:“哥哥欲伸大义于天下,我等兄弟,定当全力以助,生死相随!” 刘备连连点头,呼吸急促,一向镇定自若的面庞上,此刻也已通红:“既然如此,我等兄弟……” 他倏然伸手,仗着臂长,搂住关、张、鲁三個弟弟的肩膀:“我等兄弟,便戮力同心,为这天下人,开辟出一条安居乐业的路来!” 说到此处,忽闻脚步震动,却是邹靖、韩当,领着五百乡勇赶了来,见黄巾已被降伏,各自大震。 刘备见了邹靖一喜:“校尉,这边说话……” 他把邹靖拉到僻静处,诉说了前事,又将自家打算说出,邹靖吃惊道:“这里数万人,你要安置在涿郡?此等事情,却非吾能做主。不过玄德既有如此仁心,吾陪你去见刘太守。” 他所说刘太守者,涿郡太守刘基也。 涿郡郡治,便在涿县。 刘备令关羽等,各领乡勇,押解了这些黄巾,一日间便到故乡涿县,暂且安置在城外张飞庄中,使关羽、韩当带兵看守,自家带了张飞、鲁智深,邀了邹靖,前往参见刘基。 有破虏校尉的面子,刘基自然客客气气请入府中,待刘备叙述来历,刘基顿时大喜:“玄德竟是伯圭的同窗好友?啊哈,如何不早来寻我?若是早知此事,重用玄德多日也。” 伯圭乃是公孙瓒之字,公孙瓒和这位刘太守,交情却是极深。 公孙瓒此人,本是世家子弟,但因其母卑贱,故不受重视,最初仅为涿郡小吏。 然而他虽声名不显,卖相却是极佳,高大俊美,且又能言善辩,得了时任涿郡太守侯某的喜爱,招为女婿,并引荐往卢植门下学习,与刘备成了同窗。 学成归来,侯太守却已离任,继任的便是这位刘基刘太守。 公孙瓒没了靠山,依旧从小吏做起,渐渐得了刘基的信任,正要发迹,刘基却得罪了朝中大员,一纸诏书,将他发配交州日南郡。 刘基随从作鸟兽散,唯公孙瓒不肯离弃,弃了公职孤身相随,担任御夫,追随刘基而去,刘基感其义气,结为生死之交。 行至半途,刘基的仇人倒台,又是一纸诏书飞来,让他回本郡依旧为太守。 刘基归来,感念公孙瓒情谊,举公孙瓒为孝廉,又因其武勇,力荐为辽国属国长史,以御鲜卑。 有这番交情在,刘基对于刘备,自然也肯高看一眼。 刘备便将来意说出,刘基听闻来犯黄巾已平,不由大喜,待说及俘虏复为良民,如何安置,不由搔头。 “玄德,此事却有个难处。你晓得本郡之中,霸县之东,野地倒还不少,若令他们落户开荒,也是善政。只是如今已是七月,此时开荒,何时方能有获?这期间数万人吃嚼,靡费巨大,我区区一郡,岂能支应?若是期间供给不足,彼等复反,却不是祸发于胸臆?此事还需再议、再议!” 刘备听罢,也自无言以对,待出了太守府,一路苦思对策,闷闷不乐,邹靖、关张等人亦无别计。 鲁智深也听出此事的麻烦,欲帮大哥出谋划策,想来想去,也只有“打破大户、劫富济贫”的梁山故计,晓得刘备必不肯从,自然闭口不言。 及入睡时,也不免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沉睡去。 梦中飘飘摇摇到了一处,抬头一看,不由又惊又喜:“啊呀,这不是我兄弟们所在的地煞殿?” 便听一声欢呼:“智深哥哥又来也!” 殿中一时涌出数十个男女,都大笑道:“哥哥好生快活,许久不来看小弟们。” 鲁智深也笑道:“洒家恨不得夜夜都来,却又作怪,每日空自睡到天光,梦也不做一个。” 扈三娘快言快语:“哥哥不知,似那凡人入睡,魂魄离体,若为我等捉得气息,觑定所在,自是一引便来。然而哥哥乃是天罡下界,魂魄何等坚实?除非自家心中杂念纷呈,思绪难耐,否则轻易难以引动。” “丑郡马”宣赞一张丑脸,笑得开花一般:“也就是说,哥哥你是真正无事不登地煞殿,若是梦里来此,必然心中有些焦虑。” 鲁智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