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在家待一段时间么?” 宁可今日还要回宫里处理齐君亦的事,她现在已经在外耽误不少时间了。 苏轶云摇头:“我在这也做不了什么。” 宁可尊重苏轶云的想法,而且总觉得他现在好像不是很难过了。 苏父本还想让苏轶云两人留宿的,但是被苏轶云几句话就带偏了,不敢再提起这事。 宁可走时还看到韩怜和戚柒两人站在门口送他们,看起来他们要留在苏府。 马车滚动时,宁可从马车窗户看向门口的几人。 因为天色已慢慢地昏暗下来,门口的灯笼点亮了,发出了幽幽的灯光,几人站在光线的暗处,就像是鬼魅在盯着她。 宁可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跳,忙地收回视线不再看窗外。 “怎么了?”苏轶云见宁可脸色白了些,忙地靠近,用手摸了摸宁可的额头:“生病了?” 宁可安抚性地冲他笑了笑:“没事。” 苏轶云顺着宁可之前的视线看过去,并未发现什么,只能作罢。 两人回宫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宁可让苏轶云回寝殿,自己带着云柒直接去了书房,肃王一直在书房里等着她。 “兄长见谅。”宁可踏进书房就先致歉了,诚意看起来十足。 “陛下。” 肃王身边还有个人,宁可看了一眼,道:“这位是?” 肃王哦了一声便让此人出去候着了,那人双手行了个礼,虎口有疤,是阿林。 这么明目张胆的么? 宁可当做不知道请肃王坐下:“云柒,给肃王沏茶。” “兄长今日这么晚也要坚持等我回来,是对阿亦的安葬事宜还有什么问题吗?” 宁可也没有再和肃王兜圈子,直接就把这问题放在了明面上。 按照以往卿玉国后宫非主夫的安葬惯例,在把齐君亦的遗体运送回来之后就应该葬入生前为他们准备的墓地,在墓地处祭奠仪式完成即可。 倘若是比较受宠的贵人,会要求百官一起前往墓地祭奠,并休沐一日,这日会食素抄写往生经为这位贵人祈福,最后把所有人的往生经在墓前烧给这位贵人,最后由高僧住持念咒直到完全烧完,整个祭奠就结束了。 有的人也会嫌死人晦气,一般来说可能会过七日再办理婚事生日宴等这些喜事,如果不讲究的话基本上在祭奠仪式彻底结束后的第二日就能操办喜事了。 宁可在回程时就已经让云柒传话了,齐君亦的安葬事宜按照受宠的贵人来做,已经算是很给肃王面子了。 肃王忙地摆手:“陛下误会了。” 宁可端起茶杯,轻飘飘地问道:“那兄长是为何事?” 肃王脸色显得有些为难,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又放下,手指玩着折扇,显得有些局促。 宁可只能再问了一句:“兄长有何事不妨直说,我能做到的定会想办法为兄长办到。” 肃王再犹豫了好一会儿,像是豁出一口气道:“此事,说来惭愧。” 宁可慢慢地核查,茶盖挡住了宁可的白眼,真要惭愧就别说了。 “我有个义子。”肃王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是个可怜的人。” 宁可把茶杯放下,做倾听状。 肃王接着道:“他从小没了双亲,只能靠街上乞讨过活,我一次出游时遇到他,让我想起了阿亦,便把他带回了府里。” “许是平日里我们经常念叨阿亦,让他对阿亦很是憧憬,却因为阿亦入宫后很少回府,两人基本上没见过面。” 宁可懂了:“兄长是想让这孩子去送阿亦最后一程是么?” 肃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本于礼不合,但这孩子实在想见阿亦一面。” 齐君亦的死算是横死非正常死亡,若是有小辈的话是不允许小辈去送灵祭奠的,说是自古礼如此。 宁可猜测其实是因为按照古世界的认知,怕横死人的魂魄会附身在小辈身上侵占身体从而作恶,所以不敢让小辈去接触。 宁可缓缓地喝了一口茶才道:“此事简单,兄长不必担忧,明日让他来吧。” 肃王忙地跪下:“谢陛下。” 宁可把肃王扶起来:“兄长不必如此客气。” 肃王今日目的已经达到,只再叹了两句阿亦的生平便告退了。 宁可把茶杯放下,不由得冷哼一声:“真是打的好算盘。” 云柒来收拾茶杯:“陛下何必如此生气?莫气坏了自己身体。” 宁可道:“倒也不是生气,就觉得感慨,人心不足啊。” 云柒小声道:“生活差的想要让自己生活好,生活好的想要让自己过得更好,这不正是很多人的想法么?” 宁可站起身,准备回寝殿:“这倒也是。” 所在位置不一样罢了,若换做是她,也说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宫里的贵人都有一个专门的陵墓群,齐君亦的遗体也会运送到那边去。 贵人们不宜在这种场合出现,苏轶云没有办法跟着去,正好今日还要去学堂夫子那边确认童谣的事宜:“你今日要不去学堂一趟?” 宁可看着正在给她穿戴一副的人,随口问道。 苏轶云手指未停,双手从宁可腰间穿过,把腰带绕回来系好结才道:“后宫之人不得擅出宫。” 宁可摁住苏轶云的肩膀,让他别动:“你像是这么听话的人?” 苏轶云低笑:“难道我不听话么?” 本来想让他做点事转移下注意力,但宁可见苏轶云确实没有想出宫的想法,便也没强求:“那我让云柒去,你在宫里等我回来啊。” 苏轶云嗯了一声,妥妥一个乖巧小夫郎。 宁可收拾好了后便跟着礼官往墓地去了。 宁可到的时候齐君亦的棺材已经放在墓地口了,旁边站着肃王等人,神情肃穆,甚至还在低声哭泣。 宁可望了一眼,倒是没看到肃王说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