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年,终于踏上了回家路。 她身上并未带太多东西,只是带着些好玩的玩意儿,想让家里人也能开心一些。 归心急切,第一次狠心租了辆马车,八日的路程缩短至不到四日便到达了。 站在入村的这条路,只觉隔了十年,似乎也一直未曾变过。 她记忆中的那颗大槐树也还在原地,夏日阳光洒在树上,星星点点落在地上。 犹记得以前爱和村里的小孩子一起在槐树下跳田字格玩。 她回过神,缓缓走进村中,却发现村庄的模样已变得陌生。 以前村中以茅草屋偏多,在下雨时只能一家人挤在一起躲在屋里的角落中防止被淋雨。 现在已不见当时的茅草屋,基本上是泥土打造的屋子,更有甚者不少屋子是用的石头来修筑的房屋。 村中的路也铺了些细碎的石子,让雨天不至于泥泞难走。 路上还有不少小孩子在拍着手玩着游戏,她让开了些路,防止撞上他们。 “哎哟。” 就算是这样也有个小女孩因为蹦的太远撞上了她。 小女孩的声音让正在玩游戏的小孩子全部停了下来,看着这个陌生人。 她被这眼神盯着,莫名有一种不敢再往前一步的感觉。 “你是谁呀?” 撞到她的小女孩歪着头问她。 她声音有些艰涩:“我……” “这么热的天,在外边儿蹦跶些什么。”一道妇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说着就冲到了这女孩身上,拉着她:“还不回去,今天的书看了么?” 这声音,她眼眶开始变红,慢慢地看向妇人。 妇人的头发已能看到些白发,岁月在她身上还是留下了痕迹。 妇人却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拉着小女孩就要走。 小女孩不走:“今天的书已经看过啦。说好的看过书就能玩的。” 她张了张口,嘴里的那声母亲仿佛堵在了喉咙里,无法喊出来。 小女孩想要耍赖,往旁边挣脱,一下子就看到眼前的这个姐姐要哭的模样,顿时怔住了:“姐姐,你怎么哭啦?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妇人听到小女孩的声音,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这……” 她就这么看着妇人,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 “这位姑娘,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妇人迟疑地说着:“我看姑娘倒是有些面熟。” “真羞羞,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旁边不知道哪个小孩子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小孩子们都笑了出来。 她就不该回来的。 也许没回来记忆中的家仍然是温暖的,就算是再穷也要一家人一起活下去的温暖。 “诶,你是阿桑妹子吧?” 程桑刚走没两步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她以前的玩伴,比她大了两岁。 程桑伸手把面上的泪水擦干,露出了一个笑容:“花姐。” 花姐冲上来就要抱她,但是看着程桑这身不菲的衣着,又收回了手。 程桑上前抱了花姐一下,语气哽咽:“好久不见。” “你是阿桑?” 刚才的妇人几步走上前,震惊地看着程桑。 “嫂子,你这不是要带阿桑妹子回家啊?”花姐站在程桑身边,抹了把脸上的汗,甩了甩,汗水往妇人那边溅了一些。 妇人没有理会花姐,只是拉着程桑的手:“你是阿桑是吗?” 程桑把妇人的手从她身上拿下来,语气平静:“母亲。” 妇人连连诶了一声,一手拉过小女孩,指着程桑道:“快叫姐姐。” 小女孩这会儿倒是显得怯生生,但是还是听话地唤了一声姐姐。 程桑弯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你几岁啦?” “七岁了。” “这么大的年纪了?”云柒没忍住脱口而出。 宁可暗暗瞥了云柒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云柒捂住自己的嘴:“程管事对不起。” 程桑摇摇头,语气带着丝嘲讽:“还不止这一个孩子呢。” 花姐笑了笑:“阿桑妹子你可不止这么一个妹子啊,家中还有一个9岁的弟弟。” “也就是去年吧,东弟才嫁给了隔壁村村长的女儿。这桩婚事可羡煞了不少人呢,当时流水席都铺了一整个村子。” 东弟也是程桑的弟弟,比她小三岁。 当年因为两个孩子喂养困难,程桑觉得自己作为长女,理应担起家庭责任,这才想尽了办法赚钱。 一次外出赚钱时听说皇城那里寸土寸金,在那里是能挣大钱的,这才动身去了皇城。 也是她运气好,刚到皇城就听说了宫里在收人,才壮着胆子去了宫里,居然被选上了,这一待就是十年。 妇人手在旁边的衣服擦了擦汗,忙道:“咱们也别站在路边说话,这多热啊。回家去看看吧。” 说着看了看花姐:“阿花啊,你先管好自己家的事,别乱嚼舌根子。” 花姐嗤笑:“我家的事就不牢婶子您操心了。”随即转向程桑:“阿桑妹子,晚点来我家玩呀,还是以前的老地方。” 程桑应了一声。 花姐也没再说什么直接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翻个白眼。 妇人想说什么,但是碍于程桑在这里,只是笑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她们的家住址没有变,但是房子却大变样了,除了石头混合堆砌的房间,甚至还有木梁做的房间。 程桑看着这在村子中称得上豪华的房子,没说话。 妇人看到她的眼神,忙道:“阿东嫁去隔壁村,她们给了不少彩礼呢。” 程桑面无表情地转向她。 妇人又道:“当然这些年也多亏了阿桑你寄回来的银子。”随即转移了话题:“累了吧?妞妞带姐姐进屋去休息下。” 程桑跟着进了屋子,一个稍显年轻的男子走了出来:“这位是?” 男子走近妇人,身体似是想往妇人身上靠,妇人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