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尔恭敬地臣服着,脑后柔顺的长发披落在地毯上,他本人则始终不敢抬头。面前的全息影像显示着一个女人的身姿,她只是随意地靠在身后华美繁复的王座上,手中摇晃着高脚杯,沉默地听着斯塔尔的汇报。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叫陈虔礼的女人逃跑了,而你的人没追上,是吗?” “陛下。”斯塔尔屈膝跪着,言语之间尽是诚恳:“此事错在我一人,未能令她正确理解陛下的苦心。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哼。 德思迪妮冷笑,把手中的酒杯扔在地上。 “你倒是上赶着给自己拦活,以为这样就能混淆视听?你妹妹究竟是自己有本事跑了出去,还是你给她放跑的?斯塔尔,你是很聪明。你那颗脑袋啊,安在你那个脖子上,真是可惜了。” “我对陛下忠心耿耿,若是陛下想要我的脑袋,我也愿意双手奉上。” “要你的脑袋容易,我看要你那个妹妹的脑袋不太情愿吧?你真的觉得,自己那点可笑的心思能骗得过我?”德思迪妮露出一种怪异而扭曲的笑容。斯塔尔顿了顿,又急着磕头对她献殷勤: “陛下息怒!在下并非有意欺瞒,而是妹妹受到了奸人的拐骗。等我发现时,她已决意要离开巴比伦了。” “哦——原来如此。” 斯塔尔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心口一阵刺痛。太阳穴处的神经如同被撕裂一般令人窒息,他两眼一黑,当即倒在房间地上,痛苦地揪着自己心口的衬衫,背后大片大片的冷汗短时间内浸透了衣服。 “哈……哈……陛下,请……啊……” 心脏快要爆炸了,每一根血管都在发烫;体内的祟正在极剧膨胀化,像是要从身体里爆裂出去,把自己炸成碎片。 德思迪妮并没有折磨他太久,只是短短十几秒,就足以令他去地狱走一遭。 “你的契约还挺好用的不是吗?”她擦了擦手。“哪怕你离我那么遥远,我也可以一瞬间取你的性命。真是不错的能力,如果我也有的话。” “陛下……已经……足够强大……了……”他气若游丝,甚至没有力气继续跪着说话。 “就这样吧。有新的情况再向我汇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发言。” 影像消失了,房间中只剩下斯塔尔倒在地上。他大口喘气,久久无法起身,也只能躺着打开手机,尝试着拨打第十二个电话。 在接受前十一个“不在服务区”的回复后,第十二个电话终于被对方接起来。陈虔礼的声音出现了:“斯塔尔?” 真好听——她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声音真是悦耳。 斯塔尔平复了一下呼吸,用故作轻松的口吻说:“终于找到信号了?我给你打了十一个电话,你可一个都没回复我呢。” “……”陈虔礼犹豫了一下。“呃……没办法,荒野上没基站,信号也不覆盖,你理解一下吧。” “我当然——嘶!我当然知道了……你现在是已经和黑棘碰面了吧?不然信号可不好找。” “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好想你啊,你安全到黑棘了吗?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没有把你关起来,或者试图伤害你吗?不过,以你的能力,想制伏他们也只是动动手的事。唉,可惜黑棘那边生活条件太差,你要是玩腻了,可以回巴比伦看看我。” 斯塔尔正沉浸在自己的碎碎念中,他又继续说下去: “我又想起那天你在床上喂我吃的葡萄,甜得令人心醉。你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呢?” 陈虔礼沉默了。她的手机就放在桌子的正中央,还开着免提。有一屋子的黑棘成员正在听着两人的对话。为了自己的清白,她必须澄清: “我那是为了让你别叫得那么大声,才塞了串葡萄堵住你的嘴。” “嗯嗯……所以,等你下次回来找我,我们可以换点别的玩法。上次在船上我没带什么道具,总督府这里有不少贵族们的新鲜玩意儿,我都亲自上手试过了。你是喜欢粗暴一点?还是……” “咳,咳啊!” 陈虔礼喝止了他继续发情:“斯塔尔!我现在身边有至少二十个人都在听着,这种话你大可不必说得这么细致!” “真的吗?”那边反而兴奋了:“原来如此,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你我的关系了?” 陈虔礼无奈地看着身旁一脸嫌弃相的莱莎、因尴尬而彻底失语的尼古拉斯、害羞得满脸通红的小罗伯特以及其余神情各异的众人,决心为自己正名。 “你们都看到了,是这家伙缠着我,可不是我主动啊。” 小罗伯特率先跑出了会议室。尼古拉斯沉默地挥挥手,示意其他无关人员离开。 “斯塔尔,你妹妹现在在我们手上。”尼古拉斯严正声明自己的态度。“她已经是我们的人质了,你说话注意点。” 莱莎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其实这个人质是陈虔礼毛遂自荐的。 “好吧,那又如何?我妹妹身上还留着我的记号,我和她心意相通,你又是什么东西?” 房间里,另外两人又看向陈虔礼。她已经麻了: “那只是个契约而已,能不能别说得那么恶心。” “我知道,黑棘的生活条件很差,他们又穷又爱折腾,我都心疼你了。”斯塔尔能做到充耳不闻,也算是一种本事。“好吧,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施舍一点情报。我想黑棘应该听说了古利亚城的动乱吧?” “……”尼古拉斯没有说话。 “我可以告诉你们,古利亚城的城主已经战死,如今城邦被一群流寇所占据。这些家伙杀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