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圣座迟迟没有出现,外城区的帝国士兵对此也颇有微词。他们大概也害怕夜长梦多,想要速战速决。包围着外城区的防线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反而给了教团的军队一些喘息之机。 瑟琳娜将弗朗西斯科放走了,让它带着自己的消息回到教廷。母亲一定能看懂她的暗示。 外城区有很大一部分士兵,曾是她自己的部下。后来因为卢卡的指使被分派了出去。她不能就这么放弃这些人,尤其是他们中的许多亲属还在教国。利用这一点,应该很快可以让他们回到自己的麾下。 首要任务,就是削弱帝国嚣张的气焰。 瑟琳娜一手拎着卢卡的头颅,一手拿着从士兵那里搜刮来的长枪。她身上的血迹已成污渍,而手中的头颅还在不断向下滴血。最终,她在围成一排的军队面前站定,把卢卡的脑袋扔到他们面前。 “这一位,就是你们追随的卢卡圣座。”瑟琳娜抬高自己的分贝,平时做演讲的气势逐渐外显。 “告诉我,士兵,谁教会了你们使用武器?谁给了你们一个容身之所,谁让你们不再惧怕祟的侵袭,在这乱世中安得一隅?” “你们脚下的土地,每一寸都是祟神庇佑!你们自己,你们的家人,全都受教廷的恩惠!” “可你们现在在做什么?把内城区和教廷包围起来,把祟神大人当成敌人一样对待!你们跟随的这个人,他投靠别的主人,还把豺狼虎豹引到自己的家里!你们这么做,对得起祟神,对得起你们在教国的家人吗?” 排列整齐的军队鸦雀无声。他们本就是遵守上级的命令,只是上面之间发生了斗争,他们也难免沦为斗争的薪柴。 “我知道,各位都想要保护自己的家园,捍卫我们的信仰。”瑟琳娜继续动之以情。“但是,请各位想一想自己的亲人,朋友。请看一看外城区,如今门户紧闭无人敢出门;请再看一看内城区,已经被你们所包围,犹如困兽。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手足同胞,这样对待自己爱的人吗?” “如今,我已经对卢卡实行了斩首。他背叛教国,罪无可赦。”瑟琳娜一刀插在卢卡头顶。“他死了,你们不必再听从于他。我是教团的将军,我最清楚你们是怎样的军队。现在,我来接手他的位置!” 她向着士兵们行礼。 “贪生怕死的,就地解散!愿意继续跟我一起对抗帝国的,就站出来!我不会埋怨你们的选择,我只需要最忠诚的信徒!” 军队里,有人窃窃私语,原本严整的队列逐渐破碎。 “我向你们承诺,绝不会输给帝国,所以不必有任何顾虑——站到我身边来,我带你们去把帝国人赶跑!” 第一排,有几个热血沸腾的年轻人率先出列,站在了瑟琳娜身后;更多人看到有人带头,也三三两两跟上他们的步伐。瑟琳娜在里面看到许多曾经熟悉的面孔,他们热切地向自己致意,仍旧愿意追随在她身侧。越来越多的人站在她这一边,一呼百应,即便敌人就在眼前,依旧阻挡不住人潮的迁移。 ……她做到了!没有精神控制的能力,而是完完全全靠着彼此的信任,她也能做到! “将士们!”她对着热情的军队发出指令。“我们要打破这个包围,让内城区的军队突破这里!我们去和他们汇合,共同作战!” “南城门力量薄弱,重点进攻,先打出一条路!” “派人分两队拆散敌军的包围圈,小心他们的偷袭!” “不要有所顾虑,你们就是最英勇的军队,为了信仰和家园,打倒他们!” 人潮爆发出一股翻江倒海的力量: “冲啊—————!” 帝国军队严防死守,但没有主场优势始终落于下风;帝国的将领无意在异乡把自己的性命葬送了,更何况卢卡已经不在,他们更多倾向于自保而非战斗。很快,南城门被撞开一条路,城门打开的那一刻,里面正有一支军队在严阵以待。 领头的人正是伊丽莎白·杜兰达尔。她如今也穿着军装,颇有将领的风范。 “把帝国的走狗赶回去,所有人都有赏!” “冲啊—————!” 两支军队逐渐汇合,像两条溪流并入一端,成为一支庞大的江河。帝国眼见情形天翻地覆,急得一边撤退,一边向军舰请求火力支援。 然而他们等来的却是总指挥的一句话:“停止与对方的冲突,宣布投降,等待下一步指示。” “他们投降了!” “我们胜利啦!!” 震天的欢呼响彻云霄。刚刚还在担心军舰会不会有所反应的瑟琳娜,也长舒一口气。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母亲!” 瑟琳娜冲过去,一把抱住伊丽莎白,泪水打湿了对方的衣襟:“对不起,母亲,我发现得太晚了……” 伊丽莎白双臂温柔地环抱着她:“你做得很好,太好了。你已经比我还要厉害了。” “……真的吗?”她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您已经认可我了吗?” “我从没有怀疑你的能力,你只是需要更多锻炼而已。” “呜呜呜……” 不远处,眼看着母女团聚的普罗米修斯悄悄拉了拉帽檐。 他的手里还捧着弗朗西斯科,这是他某一年里拜托伊丽莎白送给瑟琳娜的生日礼物。 普罗米修斯笑了笑,将机械兔子放在地上,看它向着瑟琳娜蹦蹦跳跳跑过去。接下来的收尾工作就是他的责任,至于陈虔礼那边,看来是谈妥了。 倒也算是……皆大欢喜? 他思索着,缓缓走入深巷中,突然,有一个人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