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办法,能把这扇门打开。天眼装有自毁系统,爆炸威力能波及半个篮球场。白鸦的门都是经过特殊材质制作,不会那么轻易被爆破。等我启动自爆程序,你们就躲远点。” 这下真成炸尸体的了。陆知许退到一边,等待那边的指令。 “我输入了啊。” 三,二,一。倒数三秒,他静静等待了一会儿,竟然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使得他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中途掉线了。 “你炸了吗?” “你才炸了呢。”那边不客气地回敬道。“开门吧,已经结束了。” 他把门推开,这次比较轻松。然而刚推门,就面对着一副地狱绘卷:残破不堪的碎块零落在走廊各个角落,整个墙壁像是血坑里炸了雷管一般被洗了一遍。且不说各种人体组织和组织液乱飞,天花板上就还漏着新鲜血液,像下雨一样。 陆知许祈祷这种事不要再有第二次,一边叫身后的陈虔礼跟上。 就连一向淡定的陈虔礼,探头看了眼走廊都问:“这真的不要紧吗。” “保命要紧,赶紧走吧。” 他们赶快离开了这里。沿着长长的走廊,尽头是原本直通最下层的电梯,现在早就被前辈们给堵上了。好在楼梯间的门还开着,虽然路况好不到哪儿去,但总比闷死在下面强太多。 如果说刚开始进入这里的陆还想着完成委托挣钱,那么现在的他只想着活下去。 “我们现在在多少层?” “地下,呃。地下十八层。” “哦哦。”陈虔礼点点头。“我记得秦语中,地下十八层是指下地狱的意思。” “哈哈,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吗?”陆被她独特的幽默感创到了。这丫头不知道到底是哪儿来的,总之等上去之后绝对要把她甩掉。 慢慢地,楼层上方开始显露曙光。他十分激动,可算逃出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了。接下来一个月左右,他就是饿死也不会再接这座城市的单。 “——到了!” 到了!是最开始那个大厅!虽然一开始并不觉得这里顺眼,但经历刚刚一番之后,这儿任何一块破碎的玻璃渣都比下面那出人间惨剧亲切得多。陆知许感慨地揉了揉眼睛,苦日子总算是到头了。眼见着,外面天光大亮,希望就在前头。他向着研究院大门走去。 “老陆啊,好像有一群人在向着你们这个方向过来……” “爱谁谁,大爷我不伺候了。” “是,教团的人。” “合着今天就和那群神棍较上劲了是吧?!”他气不打一处来。刚走到门口,就发现成群结队的士兵围成一个圈,守在大门外面等候着。我恨! 站在最中间的女人也穿着绣有教团标志的制服。她用通用语大声质问陆知许枢机和那些士兵的下落。 “他们在下面。最下面的收藏室。” 女人旁边的秘书突然拿着手机,向女人展示屏幕,并指指点点。她们之间说的话陆知许又听不懂了,于是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陈虔礼。 “那个女人说:圣座,枢机大人此前传来的影像信息就是他们二人。就在二十分钟前,枢机大人心脏的感应器停止了工作。” “如果你不知道圣座意思的话……” 陆直接打断她:“不必告诉我。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我们已经完蛋了。” 果然,那名圣座听了之后勃然大怒。 “把这两人抓起来!” 整整二十三柄闪烁着冷光的枪尖对准他们二人。陆知许只犹豫了一秒,便高举双手投降:“不是我们做的!” “祟神会审判你的证言,而我们会把你们带回教国,接受神的审判!” 一条手臂粗的铁链横空飞来,绑住他的手臂和双腿,将他整个人裹得像粽子似的。陈虔礼也被这样五花大绑,来了四个士兵将他俩高举过头顶,硬是扛上了挂着一把铁锁的车厢。 这车厢窗户巴掌大,还要架上铁栅栏;整个车厢没有一盏灯,乌漆麻黑不说,墙壁和地板都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陈木腐朽的霉味儿。角落里堆放了不少手铐脚镣,一看就知道这是教国用来关押宗教犯的。 空气的味道令人窒息。陆知许挑了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下来。他们并不是车厢的第一批客人,早在被赶进来时,便已经有人在车里了。 那人看穿着也是淘金客。但有一说一,这地方淘金客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他撞枪口上,也很值得深思。 刚才听圣座说,要把他们送到教会的审判庭上,那不就是要去教国吗?那得坐多久的船啊,这个环境自己不会吐船上吧。本来就很长时间没怎么进食了,这会儿不得把胃酸都呕出来? 他逐渐萌生了逃跑的心思。 然而下一秒就被掐灭了:“省省吧,这些铁链都是阻断器,你使唤不了‘祟’的。” “你是淘金客?” “我是行者,A级。” “……这年头A级是批发了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不也在这里吗?”对方一句反问把他呛了回去。而陈虔礼一直透过铁栅栏望着窗外,她盯着渐渐远去的白鸦研究院,若有所思。 “你有没有感觉……”她突然问陆知许。“你有没有感觉,地面在下沉?” “啊?” 陆还没明白她的意思,猛地虎躯一震——就像是走在路上栽进坑里那种感受。突如其来的失重让他一下抓紧焊在车上的板凳,而窗外传进来的惊呼更是离奇: “海水,海水涨上来了!!” “这个岛在下沉!呼叫,呼叫,这个岛要沉没了!” 于是,车厢立刻加大马力,开始在凹凸不平的废墟中狂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