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儿干不出杀人的事,还请丈人查清此案,为死者申冤,为生者澄清。” 黄御史连忙为自己妻子辩护。 这话说得,柳久久很是佩服黄御史,两边都不得罪,是干御史的料,嘴巴很会说。 “一个妾室,也配称丈人吗?” 从小有着皇家尊严的陈莲华,气性也是很大的。 要不然也不会气不过妾室争宠,打了妾室。 对她来说,一个妾室,玩物罢了,要不是有个做大官的父亲,这样的妾室,便是打杀了有如何? 尤其这个妾室,名字也带有莲字。 她的夫君叫其为“莲儿”,她反倒被叫成“华儿”,每次听到就很不爽。 “你说什……” 吴敬发火。 张宗谨出声:“为了一个小小的妾室,是不值得杀人。吴侍郎要为女儿报仇,就不要浪费时间,先查案吧。” 黄御史也怕吴敬和陈莲华吵起来,赶紧指向房内:“除了一个女婢进去过,这个房间再没让别人进去,两位大人请快些查明真相。” 吴敬忍下怒火,与张宗谨一同走到了房门口。 只见吴氏仰躺在厅堂正中,鲜血浸染了胸口和身下,心口处插着一支梅花形状的钗子,钗子上也沾着血。 吴氏显然刚起床,穿着白色的亵衣和亵裤,白与红的视觉冲击,十分醒目。 “儿啊……” 吴敬哽咽,忍着哭泣,转头对司务俞明声道,“你进去查,佟老也进去。” 照道理,男女有别,越是有地位的人,越不可能让男仵作验女眷的尸体,不过吴敬顾不得这些,他只信得过佟老。 张宗谨也不甘落后,叫胡高远进去勘察现场,柳久久验尸。 幸好来的是柳久久,如果是郭半双,或许博,吴敬肯定有借口阻止他们验尸。 他带着不善与愤色的眼神,已经不止一次打量柳久久了。 因为怕破坏现场,所以其他人都没有进去。 柳久久客气的请佟老先来。 尊老爱幼,传统美德。 奈何那老仵作看也没看柳久久一眼,自行走到尸体旁,蹲身察看。 柳久久也不在意,系上白褂,戴上口罩,套上手套和鞋套,才走进房内,引得佟老一阵侧目。 “死者女,年三十左右,尸僵未成,判断死于一个时辰前,大概在卯时末。左脸有巴掌印,这一巴掌打得不轻,但未伤及筋骨,不足致命。心口一处才是致命伤,凶器是象牙梅花钗,一击毙命,可见凶手力气很大。” 柳久久轻轻将死者的下颔掰开,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中毒迹象。” 又检查了手脚各处:“身体其他处没有明显伤痕。” 两位仵作的结果差不多。 验到此处,仵作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佟老收拾起工具,准备出房门。 柳久久的声音响起:“根据伤口形状和痕迹可以判断,凶手的身高……” “伤口只能判断凶器,小丫头胡扯什么?” 佟老又一次侧目,很是恼怒,你是仵作,又不是捕快。 “你不会,不代表我不会。” 柳久久虽然有尊老的传统美德,但也不会惯着人家倚老卖老,“如果佟老想学,我可以教你,我很大方的。” “好啊,你倒说说。” 佟老气笑。 “死者身高五尺,根据伤口的倾斜角度,据我推算行凶者身高五尺不到,大概在四尺八至四尺九之间,用的是右手。” 身高五尺,相当于现在的一米五三左右。 在警校,这些都是基础知识,没有难度,柳久久心算就可以算出来。 “放肆,一个卑贱的贱民,也敢自称我,张大人,你们大理寺这是没人了吗?竟然找了个小丫头充仵作,还一点规矩都不懂。” 吴敬从进黄府开始就一直在隐忍,让他逮到发泄口,就把怒火全发作在柳久久身上。 “我大理寺的人,即便有错,也轮不到你们刑部管教。大理寺相来看的是本事,不像你们刑部都是一把年纪。” 张宗谨虽然也不屑于贱民,但毕竟是自己的下属,吴敬在他面前动自己的下属,这是打自己的脸面,毫不客气的回怼。 话里明晃晃的骂刑部的人都光长年纪,没有能力了。 佟老一头白发不说,吴敬和俞声明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年纪都不小了。 反观大理寺这边,除了胡高远人到中年,其他都是年富力壮。 就算柳久久小了点,那也是朝气蓬勃,年轻有为。 张宗谨这话可把吴敬气得吹胡子瞪眼。 连佟老的脸色也是一变,但他可没胆指责张宗谨。 张宗谨身为长公主的幼子,那是宝贝的紧。 吴敬要是敢乱说话,指不定长公主要去皇帝那哭诉,他只能在朝堂上暗讽此子资历不足,能力欠缺,其他的连小指头都碰不得。 “扑噗”一声。 却是陈莲华在一旁笑出了声,还给了张宗谨一个夸赞的眼神:表弟说的好! 吴敬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脸涨得发青。 “吴大人,凶手还抓不抓?” 柳久久一头黑线,你女儿还躺尸着,吵啥呢? 黄御史赶紧说道:“抓!彭仵作继续。” “凶器是一支象牙钗,梅花形状,象牙坚硬,想必钗尖有一点锐度,但要一击刺中心脏,凶手用力必定也不小。钗上的梅花花朵沾有血迹,却不多,更像是凶手用力过度,划伤了掌心所留。” 柳久久说到此处。 佟老老眼一怔,再次侧目相向。 吴敬、张宗谨等人一起注视那枚梅花钗。 梅花钗依然插在吴氏心口上,吴敬和黄御史这两个死者的亲属没说要拨,没人敢拨。 不过拨不拨不重要。 柳久久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