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些邻居都曾受过张馨兰父亲的恩惠,他们平时也都对张馨兰多有照看,只是之前的张馨兰心甘情愿的给陈史袂当牛做马,他们也无能为力只能私下里叹气骂几句姓陈的。 他们以为今日也会跟之前一样,张馨兰会继续维护陈史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没抱什么期待,碍于乐富贵两口子的面子,过来意思意思一下就打道回府了。 乐呦呦看着这些邻居们的神情,想到之前张馨兰的相关信息,大概能猜出他们此时心里的想法,暗自叹息张馨兰糊涂。 “让叔和婶儿担心了,坐下歇歇,一宝,去倒水。” 乐呦呦神色苍白的招呼着,让陈一宝去倒水。 刘翠花觉得今日的张馨兰有些不一样,之前可没这么会来事儿,心里有了疑惑,便没有说话,坐了下来,再看看。 只是乐富贵就没那么有耐心了进院子这么久了,家里的男主人还没出来就来气。 “你身子弱,快去床上躺着别病了。陈史袂呢?他不是在家吗?” 乐富贵说着就往屋子里走去、 “叔。” 乐呦呦拉住了乐富贵,面色为难。 乐呦呦小声跟乐富贵说:“富贵叔,他快月考了,在看书,不能打扰。你坐下歇歇吧,背了我一路了,你等等,我去拿点东西去。” 乐富贵听出了乐呦呦语气里的恳求,知道她这是怕陈史袂难堪,也不想让乐呦呦难做,叹息一声只好作罢,不满的朝里屋瞪了一眼,转身回到了院子里坐下。 乐呦呦给陈一宝使眼色,陈一宝赶紧将一茶缸水递到了乐富贵面前。 乐富贵接过陈一宝手里的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喝完后摸摸陈一宝的头,“以后别学你爸,读书都读傻了,四六不懂。哼!” 陈一宝看了一眼里屋的窗户方向,糯糯的说:“他没在看书,在睡觉,还没起。”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顿时更不好了,个个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鄙夷和蔑视。 乐呦呦暗地里给陈一宝比了攒,面上么,装出被揭露真相的样子,着急的慌张找补。 “宝儿他爸,他,他肯定昨晚看书看得晚了,平时这个时候我正好做饭,还没到吃饭点。” 乐呦呦一番话,明面上是为了维护陈史袂而说的解释,却让众人都知道了陈史袂如何在家作威作福,更加为她抱屈,这哪是找了个上门女婿,这是找了个祖宗啊。 众人有气愤的,有叹息的,还有燃起八卦之心的,议论纷纷。 乐呦呦没有再说陈史袂不好的话,以免过犹不及这么快崩了人设引起怀疑,于是拉着陈一宝进了堂屋, 乐呦呦走到里屋的门口看了一眼,看到陈史袂躺在床上装睡。 哟,他这是等着张馨兰像往常一样主动去哄他去跟他道歉呢。 呵呵,如今此张馨兰非彼张馨兰,看她怎么治这白眼狼废物。 乐呦呦没搭理陈史袂,走到一个红木箱子前,打开锁,从里面拿出了一袋饼干,老式的那种。 她扭头看着陈史袂的背,嗤啦一声撕开了饼干袋子,捏出一片放进了自己嘴里,嗯,酥脆,奶香气很浓,味道还可以。 很快屋子里的空气就有了一股奶香气,还有陈史袂咽口水的声音。 陈史袂见媳妇儿没有叫醒他,反而自己一片一片的咔嚓咔嚓吃了起来,越来越心急,正要转身假装悠悠醒来。 乐呦呦冷笑了一声,恰在此时转身走了出去。 从里屋出来后,见陈一宝扒拉着里屋的门框,两只小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的饼干袋子,便让他伸出手。 “一宝,来,伸手。” 陈一宝怯生生伸出那双又瘦又脏的小手。 乐呦呦往他手里倒了满了饼干,“以后要听妈妈的话。” 陈一宝惊喜的瞪大了双眼,使劲点点头。 “乖!去一边吃吧,别理你爸,自己全吃了。” 陈一宝点点头,跑开了。 乐呦呦听见里屋传来了一声咳嗽,嘴角扬起一丝坏笑,咳什么咳,本姑娘听不懂这种暗示,咳出血都没用。 她拿着剩下的半袋子饼干走出了堂屋,将饼干分给了几个邻居后,剩下的作为感谢全部塞给了刘翠花。 这饼干虽然粗糙,可是在九十年代却也是个稀罕物,是村里人眼里的好东西。大家推辞一番之后,都吃的挺高兴的。 只是在一片欢声笑语中,里屋又传来了好几次声响,不是茶缸子掉地上的声音,就是陈史袂的咳嗽声。 大家都是过惯苦日子的,都懂陈史袂闹出这些动静是个啥意思,撇撇嘴,不过都当没听见,心里对这人观感更加差了。 乐呦呦则是装出害怕和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就是让邻居彻底厌恶陈史袂,为离婚做准备。 不是她做事拖沓,而是必须做足了这些铺垫。 因为这个年代离婚是很罕见的。 作为八零后,乐呦呦很清楚自己小时候,父母那代人的婚姻观。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离婚是非常丢人的事,有的宁可上吊也不离。 只要还能过下去,这些左邻右舍们就算再瞧不上陈史袂,也不会劝离的。在他们眼里,陈史袂怎么说也是个文化人,万一考上大学就是吃国粮的,说不定还能当官呢,张馨兰苦尽甘来了呢,所以都会劝和不劝离。 乐呦呦的计划里,她不仅要让陈史袂净身出户,还要陈一宝的抚养权,到时候给他改姓姓乐,乐家也算有后了。 里屋,陈史袂弄出了几次动静后,发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重视,媳妇儿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跑进来安抚他,就有点尴尬了,没有台阶下他总不能干巴巴的出去打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