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去上工，刘玉凤让赵春花在家做饭洗衣服。她怀孕三个多月，外面路太滑了，要是不小心摔了，才是大麻烦。 真冷啊！ 刚出门刘玉凤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天还没亮，到处灰蒙蒙的，呼出来的气都化作白雾，过了好久才消失不见。 所有村民到仓库拿农具，然后站在晒谷场喊语录，最后听从队长安排农活。 冬天没过去，不用去地里耕作，其他地方也没活，队长只能安排他们去修路。领导上次说村的路太烂，到处坑坑洼洼。 大伙心里有怨言也不能说出来，全都站到指定地点，有人背石头，有人铺平道路，没过一会儿就累得大汗淋漓。 中午回去吃饭的时候，知青点因为回城名额闹起来。听说有工厂扩招，要从大安生产队的知青里招一个人。 知青回城只有两种方式，一是在城里找到工作，二是工农军大学推荐。 城里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家里条件好还能运作一下，条件普通就只有羡慕的份。至于大学推荐名额，刚开始给贫民，后来全靠关系。 现在知青有十个人，名额只有一个，所有人都忙着讨好赵队长。因为他们表现如何，都由队长说了算。 郑静文很想回去，但也知道赵队长不会帮她说好话，指不定还因为傻子的事污蔑她。 看来，这次没机会了。 “认真准备面试，队长不可能只手遮天。”刘玉凤看她整个人都蔫了，急忙安慰道。 工厂招人会先进行笔试，然后再向生产队了解具体情况。所有知青离开需要生产队签字，否则出不了县里。 “谢谢干妈。”郑静文努力打起精神。 大年初十知青去考试，一周后结果出来，郑静文考了第一名。所有人都羡慕她，也以为她能离开，然而两天后宣布结果，是苏明礼。 赵队长没有说郑静文的坏话，而是把她被强暴的事情说出来。领导们听完讨论十来分钟，最终把她的名字划掉，改成苏明礼。 郑静文跑去找赵队长要说法，她不明白自己输在哪里？明明分数比苏明礼高了五分！ 赵队长坦白说，领导介意她被强暴的事。 郑静文如遭雷劈，她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毕竟村里人讨论得越来越少…… 如果工厂都介意这件事，那么不管她表现多优秀，以后都无法回城。 郑静文惨白着脸离开，她每天都自我催眠，说以后会好的，她会成功离开这里…… 晚上有知青跑到王家问，郑知青在不在？ 刘玉凤听说郑静文失踪，急忙拿上手电筒去找。从树林到河边，再到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 最后大伙在水库旁发现她，看到有人过来，她想也不想就从岸边跳下去。 “噗咚”一声，水面掀起巨大的水花。 刘玉凤跟着跳下去，冬天的水很冰，衣服很重，别说游泳，连心脏都要冻住。 即便如此，她还是拼命拽住对方。 村里人都纷纷伸手把两人拉上岸，刘玉凤冻得牙齿打架。回去之后，赵春花赶紧烧水给她洗澡去寒气。 两人洗完澡，赵春花也煮好了姜汤。 刘玉凤喝完一大碗，看身旁的郑静文坐着不动，急忙劝她快喝汤，省得明天受凉发烧。 “姨，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郑静文不明白这个农村妇女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帮自己？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跟建英有点像。” “建英比我更勇敢。” “你也很勇敢，别怕，天无绝人之路，不能通过招工回城，那就继续等，总会等到的。” 两人絮絮叨叨说话的声音持续到下半夜才停止。窗外北风呼啸，屋内却温暖如春。 第二天郑静文请假没上工，大伙议论纷纷。 有人说她心眼小，这次没招上等下次，寻死觅活算什么；还有人说她这辈子都回不去了，不如找个人嫁了云云。 “你们闲得慌？”刘玉凤虎着脸问道。 “刘玉凤，要我说让郑知青嫁给建安多好，干女儿跟亲儿子，亲上加亲，哈哈哈！” “说来说去，你就是嫌弃她被傻子睡过，搁这儿装什么好人？” “依我看，建安跟郑知青很般配，刘玉凤你好好考虑，不管怎么样郑知青都是城里人。” 赵家几个女人逮到机会就刺刘玉凤几句，她们记恨王建安。因为他，赵娇娇好不容易恢复的名声变得更差了。 好在这些事只在村里传，要是传到国营饭店，指不定会被辞退。 “那不成，我家老二配不上。郑知青长得漂亮，会干活还有文化，脾气也好。虽说被狗咬了一口，但总比那些没被狗咬却狗叫不停的老女人强多了。” “草他娘的，刘玉凤你怎么意思？” “你觉得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喽？还是说你们想打架？正好我最近手痒。”刘玉凤掏出赫赫有名的菜刀，所有人默默远离她。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田地里盛开的油菜花就像是金色海洋，在微风的吹拂下，肆意流动着。 这天王建英回来说县里车队缺人，刘玉凤立即带王建安去面试。 刚过完年，她让建英教两个哥哥开车。虽说家里没车，但他们用木头做成车内装置练习。可惜王建平更愿意做木工，他觉得开车太危险了。 王建安胆子很大，明明是第一次实战操作，他却脸不红心不跳吹牛说自己是老司机。好在没出差错，车队组长很满意，让他赶紧去考证。 村里人原本看不上王建安游手好闲不说，还跟赵娇娇纠缠不清。现在他也去城里工作，再加上人长得高高瘦瘦，可不就成了香饽饽。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