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曼珊猝不及防被这些大妈的口水洗礼到，她害怕退后几步，心里虽然气炸了，但还是装出一副柔柔弱弱不堪一击的样子。 她的视线对上一旁的付刚，心下一喜，立刻挤出两滴眼睛挂在脸上，给人一种不顾一切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杨曼珊心里想着，付刚这么喜欢自己，一定会为自己出头的，到时候自己再一恳求，说不定挑猪粪的活付刚会替自己上。 “我没有，你们误会我了，呜呜呜……”杨曼珊尽量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的卖力表演确实吸引了付刚的视线，但付刚只是冷冷站着，完全没有为她出头的打算。 付刚现在已经不需要爱情了，他只想保住自己最后的体面。 最后还是江斌拉起杨曼珊的手，“曼珊，别哭了，我们一起去挑猪粪吧！” 杨曼珊：“……”我不要。 江斌就比较看得开了，觉得挑猪粪臭点没什么，挑猪粪还能清净点，这几天，这些大妈老是在他耳边指指点点，闲言碎语说了不少，他实在是听烦了。 换个工作岗位也不错，正好换个心情。 日后只会证明，江斌他想的太简单了。 杨曼珊还在哭哭啼啼，她一点都不想和江斌一起去挑猪粪。 她暗搓搓挤开江斌，不想让江斌挡住自己，她现在真的烦死江斌了。 “不，大队长……” “大家都安静。”大队长宋国发话了。 宋国当了十多年的大队长，气势还是有的，他一站起身，几乎所有村民的议论声都消失了。 “杨知青，这一年多来，不少村民都向我反映，说你的工分不实，是别人替你干的，这一点，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 你之前不是一直来找我说，希望派一份轻松的活给你，现在已经安排下了，下乡到这里之前就告诉过你们要服从安排，逃避劳动的行为是不可取的。” 宋国气势沉稳，一番话就下了定论。 大妈们纷纷附和。 “大队长说的好，服从安排，杨知青你思想觉悟不高啊！” “就是，再哭哭啼啼给下派到更艰苦的地方去。” “杨知青怎么每天都哭哭啼啼的？该不会是敌方派来的特务吧？扰乱我们村的军心。” 杨曼珊一听特务两字，也不敢哭唧唧了，面如死灰，她扒拉着江斌的裤脚勉强支撑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的，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大队长，我服从安排。” 这年头要是被扣上特务两字，比死还可怕，杨曼珊是知道后果的严重性的。 她这副柔弱不堪的样子，又惹得不少大妈呸声连连，纷纷瞪了一眼自家看直眼的小子。 李兰在人群后头得意咧嘴，两个瘪犊子还想算计老娘的东西，猪粪里待着去吧！ …… 农收的时候最忙了，大家每天都累得气喘吁吁，又顶着大太阳，有的女知青还扛不住晕倒了，村民们又是一番忙忙碌碌，递水的，叫人的，掐人中的。 李兰把宋婷也拉来了，大家都在干活，连几岁小孩都知道大人辛苦，家里来来回回帮大人送水，宋婷想赖在家，门都没有。 现在江斌已经去挑猪粪了，不在广场这边，两人碰不到，李兰也放心。 “看我干嘛？我脸上有活啊？还不割快点，你看桂花婶家的12岁小子，干活都比你利索。” 宋婷割个麦子跟砍柴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实在太不像话了。 原主以前愿意受苦受累溺养宋婷，不让宋婷干一点农活，李兰可不会，“使点力啊！早上鸡蛋和肉白吃的？不会干活你吃什么饭，饿着去吧。” “娘，你太打击人了，我这不是不会嘛，谁叫你以前不让我下地，现在你还怪我，这明明都是你的错。” “……”李兰无语，开始柔声细语，敦敦教导，“啊对对对，你说的对，是为娘不好，生了你没教好你，来，为娘教你怎么割麦子。” 宋婷？？？ “娘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我的好闺女，为娘这不是在耐心教导你嘛，怎么会害怕呢？”声音逐渐加大，“害怕还不好好学，真要我把你赶出家门你才会明白吗？” 宋婷：“……”干嘛这么凶嘛？人家这不是在学嘛。 李兰有时候觉得这闺女就是欠骂，你好好跟她说的时候，她跟你使性子，你只有凶她了，她反而知道怎么干了，真是p！ 至于宋婷会不会偷偷跑去心疼江斌，李兰完全没有这个顾虑，宋婷每天回去就躺下了，干活当然累了，腰酸背痛不说，还特别饿。 李兰也不会亏待她，每天都有准备好吃的，肉也有，别家过得怎么样李兰不知道，但自家绝对是伙食不错的。 宋婷嘟嘟囔囔咬了口肉，吃了一大口饭，可能是这几天都做了体力活，这一口饭一口肉下去，发现竟然比往常的要香些，而且窝窝头配野菜也好吃，蛮有嚼劲的。 …… 晚上，李兰出门去洗衣服了，知道宋婷累，也没有叫她，就让她坐在院子里歇着。 前脚李兰刚走，后脚江斌就鬼鬼祟祟走了过来，他开心捂住嘴，“太好了，宋婷她娘终于不在了。” 真是个好机会。 挑了几天猪粪的江斌，尽管洗了澡，身上还是臭烘烘的，乌泱泱的蚊子围着他满身转。 江斌烦躁挥了挥粘人的蚊子，探头探脑往院里看去。 他如今已没了往日的矜贵和盛气，有的只是穷酸和落魄。 “宋婷！” 正闭目养神的宋婷听到熟悉的声音，从椅子上腾的站起来，惊喜瞪大双眼，往门口一看。 “江斌，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