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老叶来了,他不是为小家来的,是来找那个从厂里来的新老师。 “我来相对象来啦。”“你看上谁了?”“不是我,我有老婆再找不成了重婚了吗?是老宫。”“老宫?不行吧……” 叶叔眉毛扬起:“秦琼还有卖马的时候!”“他是南方人吧?”“我还是呢,咋的,哪不行?”“你的口音可没有哇。”“从我爷爷那辈儿就出来了。”“哦哦,——介绍谁?”“你这有一个姓白的白老师,你给说说。”“老牛吃嫩草哇?”老叶吸一下舌头,说:“还嫩啥呀!” 新老师拉近老叶说:老师们说杨老师看上白老师了。哪个杨老师?厂领导的公子啊。杨……他挨整是对的——得势就变了样。啊?他有媳妇啊!有,挺好的,比他强。强多了,他那熊样,像猴似的,就仗着老子做后盾。好汉没好妻,赖汉攀花枝!老宫可是大大好人,有水平,你给说和说和,是做好事,积德,胜造七级浮屠。那我试试吧。 小家跟着别人到犄角旮旯,没风,土静止不动,用脚平蹚扑勒到两边,露硬地儿。小家拿白纸的,立民说:“白的,不要。”小家在手里拍了拍:“一样玩。”小雄踢小家屁股:“你和小孩玩去吧。白纸谁都有,留揩腚吧。”小家躲,说“抹你嘴。”立民瞪眼睛:“滚,远点……”小家躲一边,不说话了。爸说过,能大能小是条龙。 小林拍小家:“你以后别来学校了!”“那我爸不能让。”“你就说病了!”“啥病?”“啥病还用我教你呀?” 拍啪叽。 小秀输了,“哎都别走,还有。”他从怀里又掏出一把,然后趴地上鼓起腮帮子吹,吹得没有一丝浮土,撸起袖子,鼓起手,比划两下,拍,再拍。玩啪叽,人的棱骨毕见。 小秀赢了,站起来,说:“走喽。” “啥意思,”小明瞪着小秀,“再玩两把。” 人家都少出,小明说:“多玩!”都押上。一下子输没了。“借我点。”小明说。小雄摇头,“不借,没有就拉倒,回去。”“等等——”小明转向小武,“你的借给我。”看小武不想借他,“你他妈不够意思——”小武说:“别妈儿妈儿的。”小文上来,“跟谁妈儿妈儿的?”小明喊:“拿不拿,我跟你掰了?你以后别再找我。”小武说:“给你。”“都拿来。” 一沓,一把,全押上,赢了。连战连赢。 小明给小武一把,“这是还给你的,”小武说:“没这么多,”“算是补偿,犒劳。”拍拍他。 小秀眼巴巴看。小明看立民的脸阴着,把啪叽数了数给了小秀一摞儿。老人说,小事算计,大事糊涂。 小明走出这圈人,看小家站着,问:“你就站着看了?” 小林趁机讽刺:“鸭子打雷。” 小明说:“那是瘸子打围!”看小林不信的脸,说:“光喊,不动——懂不懂?腿儿不好使。你家挨着不是有个瘸子吗?”给小家几张啪叽,小家说:多给点,不好的,小明说没有不好的。 “还嘚瑟啥呢,都要公布干部名单了!”小文转回来说。 “不知道哇,没人跟我说呀。”小明歪头说。 小明每天都是自己撕日历。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撕掉一页,看到个吉利的号,好数,就心跳,欣喜,“今天会有好消息!” 老师宣布班委会成员名单。 小勤当班长。 立本,让当学习委员。小高瞪眼说为什么还让他当委员? 小明啥也没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