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来不来了?”“不来了。”“为啥呀?来!”“一定!” 几个人在日头偏西的时候进了他们自己村儿。从北向南,顺着东大道走过来,走过第一个水站,他们没有停,疲沓着腿,但心里放松了;望着家家户户开着的门窗,松开了嘴,像狗从远道归来伸出舌头一样放松。曲森在道上站着,拉长了脸,曲文不知说什么好,站那,知道自己又要挨骂了,还当着同学的面。大伙赶紧过去。 小家要自己的水瓶子,他在路上偷偷把瓶子放小伟的书包里,减轻自己的重量。小伟伸手摸书包,摸着了,却说“没有!”往家跑。小家追去。 小文从小林的兜子里掏出自己的兜子,向晓宇要回自己的水瓶子,晓宇肚子里生气:你自己有兜子啊,你有兜子不用,把瓶子让我背着,两个瓶子在书包里总碰,我得总用手摸。 小明在合社那溜达,看见他们,问上哪了,小文说采高粱果去了。小明说咋不告诉我呢?小文说:我告诉你了,昨天不就告诉你了嘛?小明脸红了,说:“是吗?我咋不记得呢。”他不去,是因为不是自己张罗的,不想去“凑数”。可是看那么多人都去了,他心里又不得劲儿。小勤说他:你以为他们真心叫你去呀?傻!捅咕他!啥事儿?事儿多了!写信,别署名…… 大人们开始下班了。 路上,老霍追老隋唠嗑:你家猪多大了?就一条,那不行,万一有痘呢,不白忙了?养猪养两条,卖一条换饲料,杀一条留自己吃。还能多攒大粪,好上地……你会做饭,无肉不成席,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吃啥补啥呀…… 老苏和老隋说:“别听他的,就会瞎白话。”“我们也才到一个组。他怎么那样呢?有活儿都让别人干,好事削尖脑袋上。” 老隋拎着蒸饭锅回家,说看家里有什么,隋婶说有土豆3个,有茄子6个,够一顿了。小月说还有高粱果……我哥去了…… 老霍上厕所,看见老司婆子往这边厕所走来,喊:“老蒯,上哪儿去?” 老司婆子说:“给你上坟去,缺德玩应。” 老霍皮笑肉不笑,“孝顺。”进了厕所,没尿,装着蹲下。 老果婆子在家跟前厕所“排号”等着,小脚怕踩泥里,在外边扶着墙,看小全笑。小全点头走过去,老果婆子看着他的后影对身边的老项婆子说:“你看他走路的姿势,和他爹一模一样。”“儿子不像爹像谁?” 老季上班忙得没上厕所,下班了回家想上厕所,走过来。果婆子啧啧舌,说:“你看爷俩多像。”老项婆子抽动一下舌头,说:“是像。” 老季说:“什么呀?”“说小全像你。”“像我呀?嗨,像我有什么出息,一个工人。”“你俩走路一样。”“我走路不好看。” 老李回来了,要进院,俩婆子远远就看见了,说:“你家孩子跟你不一样。”老李说:“是吗,大人改不了啦,就这样了。” 老吴在收拾院子,把木桩拔下,说:“父一辈,子一辈,一辈传一辈。” 院子里做饭。开锅后留缝儿,还是扑了。小丽说锅盖这么沉,还……立本说火大了,蒸汽能把火车开动呢。李婶把饭勺垫撬锅盖。小丽洗了高粱果给妈吃,妈吃一个,说是好吃,“多吃点。”小丽吃,看立本:“你也吃呀。”立本说在采的时候就吃了。给爸爸吃,“留这么多!” 晓宇把高粱果儿给小艾,小艾吃起来,晓宇说:“别这么吃,”拿起兜子,“吃这么多了?”“你不说给我吗?不是给我采的呀?”“也没洗。”他主要想等爸妈回来能看到他的成果。 小东小芳吃了高粱果,小海说咱们也要送人家点什么,小东说你以为人家是单送你呀?都有…… 小全洗了脸,妈说,你有根白头发。小全坐下,妈给他揪了那根白发,又扑撸扑撸他的头,“出这么多汗。” 小全说他总出汗,晚上也出。 老单问有多长时间了?小全说有一段儿了。立本说天热之前就有。 老单说:身体晚上睡觉出汗,俗称盗汗。身体机能不调,睡眠休息差。晚上睡眠身体的火力应减弱,维持较低的运行,火力如白天,则多余,热量以汗的方式排出。 要勤补水。 水是生命之源。雨露滋润,万物生长。蘑菇在雷雨后长出来。 小全说:看见蘑菇了,挺多的,没敢采,怕有毒。 老单说:选常吃的几种。在一块的是同一种。 小平说:蘑菇一个电就给打出来了。 老单说:在这个季节,有适宜的温度、湿度让蘑菇菌暴长。 雷电是天与地的沟通,传达能量和信息,形成一种生长环境。古人说,吸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蕴育人的灵秀。 空气中,氧气多好,还是少好? 迅猛的动物,是产生在多氧的地区。危重病人为什么吸氧?是给虚弱的机体增加活力。 人每时每刻都在“吸食”空气。皮肤不仅仅排汗散发热量,也在呼吸。人对气的依赖大于别的东西,一刻不能停歇。呼吸,要选择正确的方式,要调理心情。 出的汗为什么是咸的,有盐吗? 氧,盐,是人的生命形式生存的条件,它们对“高级”生命予以日常保护,没有它们的保护,人恐怕早被众多微生物“分解”没了。 微生物,是小动物? 和动物不能等同,像病毒只有单一的生存功能性,增殖;有变异,是围绕增殖进行。 ——人,从海洋走上陆地,许多“传统”被沿袭下来。有一利就有一弊,氧和盐对人也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