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呀?” “虫子。”“啊?” 老李笑了,说:“这是刀口。”“什么刀剌的这样?”“做手术。”小孩都瞪大了眼睛。 老李趟进深水,伸耙子在水里,不断往里探,往里边走,“水还有点凉啊,”活水就这样。 水到了胸口,他往后,退了一步。水如果到胸口,捞耙子就站不住,可能被冲倒了,带河沟里去。 他扔出长耙——它沉,不能像扔鱼竿那么从后往前甩,是从近往远推,杆子三米长,够到河心底沟。拉,拉上来,嘴里说着,使劲,捯手,一下一下拉上耙子。齿朝上端起,涮泥。 立本帮抬。 那块不是沙子啊,锅底坑,是泥。可别下去,下去就没影了。嘎啦,都在泥里呆着,聚群,爸爸喘着说。 到浅水。“真多!”小孩们来看。 爸濯一下舌头:“不少。”在水上边前后左右摇晃,过滤干净,端着上岸。挑出空壳和河卵石,嘎啦倒袋子里。 捞了几回,歇歇。上车子跟前,取下包,拿出馒头,两个人坐树荫下吃。太阳不直晒的地方,就不太热。爸说:“草帽,一会得戴。你在这,可以到水浅的地方玩一会,那边别过去了。天太热,一会晒爆皮了。” 立本递水瓶,爸仰脖喝一口,给立本。立本说游泳,爸说:游吧,在我后边,别往里去。立本拿出了黄瓜,爸说:“夏天生吃的东西一定要洗干净,卖的都在车上地下堆放。”“洗了三遍,用毛刷刷了。”爸说来一根,吃得脆香甜。立本说:“一会我来吧。”爸说:“里面深。”立本看爸的身体的疤瘌,“下水疼不?”“没事,现在这时候水开始热乎。”又喝了一口水,爸说:“要感谢人民子弟兵啊,我捡回了一条命。” 他俩从树影里走出来。小孩们在挖沙子,憋上水,踩。爸让立本在边上游,自己走到腰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