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带她走远一点,免得熟人和老师看见。 学校西面是河道,河道对面是群山。我开始和她是一前一后地走着,到了河边,因为横在河里的,是一条尺把宽的独木桥,且好像年代长了,踏上去晃晃悠悠的。我怕她掉下河里,就拉住了她的手,她也没拒绝,但我从她的手中,感受到了一丝颤栗。她注意地看看她,她的目光像只惊悚的小鹿,赶忙躲开了。我发现她很纯,纯得像初春的树芽。面对这个拘束的女孩,我感觉我的心情像山坡上的打碗花,奔放而绚烂,因为我心里有种超乎常规的激动感。甚至感觉到,这是命运对我的弥补,是老天赐给我的最美艳的礼物。为此,我警告自己,在她跟前,一定要留个好印象!一定要有个顾全大局的意识!一定要呵护好她!因为她还是个刚踏进石油学校的学生,她需要四年的学习,才能走出这个学校。而自己在这只待一年了,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她,就影响了她。也不能因为她而影响了自己的毕业。这么一想,我扶她过了河之后,就放开了手,装作自然平静地跟她聊天,陪她到处转悠,在河道里,在山梁上,在大树下,我们说东,道西,听鸟语啾鸣,看流水远去,品味羊儿吃草,感觉一切都充满诗情画意。真的,我的感觉良好极了。 随着交往,我发现白新芳对我也有了好感。这时候我想,我不能再忽悠下去,我必须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因为人家一直把我当老师对待,而我实际是什么身份,我很清楚。我虽有缺陷,但是我绝对要坦荡,尤其在心仪的女孩面前,我必须坦诚相待,不能虚伪粉饰,不能欺骗她!如果蓄意隐瞒,万一她将来知道了,说不定会红颜一怒,拂袖而去。乘我俩的交往还在初级阶段,把自己该暴露的缺陷先暴露出来,看她的反应,让她有个适应的过程。于是在晚自习下了之后,我把她叫到我的宿舍,策略地告诉她:“我今年刚从这个学校毕业。” 白新芳说:“我知道。” 我说:“留校了。” 白新芳说:“我也知道,能留校的都是好学生,而且都是顶尖的。” 从她对我的态度中,我看出了她对我的崇拜。一个人受到崇拜时,那是什么概念?肯定在她的心目中,是个优秀的人。可是我,我怎么给她解释呢?我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学校现在是这样的,要留一部分学习好的,也要留一部分能力强的,我就属于最后一种。” 白新芳说:“我就看出你是个有能力的人。” 看到她对我这么崇敬,我更有了坦白的勇气。但怎么说呢?思来想去,我决定用信告诉她。于是,我给她写了一份信,在信里表明了我的身份,同时把我留校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当然也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目的是引起她的同情和理解。我写完信就放在桌子上了,因为我知道她要来,那时候我已经把房间的钥匙给她了。 果然,我下班回到房子,发现她拿走了我的信,当时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她了解我的情况后会是什么态度?会不会嫌弃我?没想到第二天下午,我就看见了她给我的回信,也是放在我的桌子上。信中,她也没有直说喜欢不喜欢我,只是表明:“你的真实身份,不影响我俩交往。在我的眼里,你是个让我愿意跟你来往的大哥哥,因为在你跟前,我心里有种踏实感。” 看了这封信后,我心里一下释然了许多。有些事儿,我可以当面告诉她了。因此我们再见面时,为了给她打了一个以防针,我就说道:“咱俩这样来往下去,别人肯定是要说闲话的。” 为啥要给她打以防针呢?因为我发现与她关系好的一个女生,是学校党高官的女儿。我的情况党高官很清楚。如果我和她的关系被书记知道了,肯定没有好话,甚至会把我说得如何不堪。我的目的,是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她倒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咱俩的交往,尽量别让她知道就行了。” 听她的意思,是打算跟我正常交往。为了我俩的关系别被学校发现,我从一开始就谨小慎微,到校外见面时,一个提前走;一个后面来;在房子见面的时,她先拿钥匙进了我的门,我之后才回去。不论时代如何变迁,青春期的年轻人肯定是离不开恋爱,但越是在学校的日子不好过,在恋爱上我越害怕。 但是,我担心的事还是实实在在地来临了,不久,白新芳的班主任知道了她与我的关系,把她叫过去训了一顿,一是嫌她刚入学就交男朋友,太随便;二是说我是个在校打杂的人,与我这样的人交往,会影响她的学业。听了她的诉说,我问她:“你的意思是咱们怎么办?” 白新芳说:“我觉得你这个人还可以,不像老师说的那样。” 我说:“如果你觉得我可以,那咱们继续交往。为了避免别让学校看见,以后尽量在学校里分开走。” 白新芳低头沉默了一会才说:“这个办法也行。” 白新芳班主任批评了她没有几天,不知为什么,学生工作部知道了我与白新芳的交往。孙爱厚还是学生工作部的部长,当时我已经在车队上班了,他给车队打来了电话,正好是我接的。他说:“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赶紧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表情严肃地看了看我说道:“李小峰,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做出回答。”说罢,他自己在纸上写了起来,看样子,他在做笔录。写完之后,他抬起头又看向我,问道:“听说你和91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