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家底要落入外人手里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她觉得她见不多甚至见不上自己疼爱的二英了。她性情大变,每天独来独往也不与人站街拉呱了,邻居见了跟她打招呼她也不回应,有时间就在门口呆呆的坐着。 只这样三个月的时间李保丰母亲突然觉得右上腹肿胀疼痛难忍。张翠连让李保丰从外地赶来去给母亲巧病。李保丰领了她到县城拍了CT。医生悄悄的告诉李保丰: “你母亲时间不多了,她患了肝癌,现在已经是晚期了,整个腹腔都是积液,癌细胞已全身扩散了,所以剩下的日子好好在家和家人一起吧,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李保丰听后也是不敢相信,他把母亲送回家。第二日拿着CT又坐车去市里省里让有名的肝病专家瞧了,得到的还是一样的回答。李保丰思绪万千,他想着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她这一辈子才是真真正正的没有享过一天的清福呢。二十几岁守寡到现在家里大事小情都是她一人操持着,平日里干的活受的罪都能用骡马车拉着来数了。他手里拎着CT片子从省立医院门口落寞的出来,漫无目的的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家糕点店前面,他驻了脚步买了几斤母亲爱吃的松软鸡蛋糕坐车回家了。 看着自己平日里省吃俭用的儿子破天荒的给自己带了鸡蛋糕,李保丰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 至此便彻底病倒了,躺在床上汤水不进昏迷了二十几天。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傍晚她突然吼了一声睁开眼睛轻声说:“保丰,我想喝点面汤了。” 李保丰赶紧让张翠连做了碗面汤端来一口一口的喂给母亲吃。小时候家里虽然穷的叮当响,但母亲有点吃的穿的都要省出来留给自己,没让自己受过嘴上的苦。他也从来没有仔细看过母亲的模样。在他脑海里母亲一直是自己十几岁时记住的样子,落肩齐发,左右两边各别着一只黑色线卡,圆圆的脸庞落微紧促的眉头,总是一副不服任何人的神情。如今须重新在脑海里刻画自己母亲的样子,她齐肩的头发已全然斑白,脸上上不服输的神情被皱纹盘的柔和了许多,微睁的双眼里泛着淡黄色的光。喝了三口面汤的她抿了抿嘴唇用尽力气吐出两句话:“别嚷二英,让孩子回家。”随后深吐一口气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