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你三叔要卖厂子?”刘天广一旁只听个大概。 “走,回去说。” 两人回到了刘天广的小工作室,陈一道:“三叔的厂子我知道根底,设备花了二百来万,房子也能值百八十万,估值最多二百五十万。” “不是说还有一百多万的货吗?那怎么算?” 陈一瞪了刘天广一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些货能卖出去他还用倒闭?他这厂子能卖二百多万就不错了,倒闭的厂子又不是他一家。” 刘天广纳闷道:“那他漫天要价你还留活动话?” 陈一眼里闪着精明的光,耐心解释道:“他厂子就在我隔壁,丑妻近地家中宝你知道吧?还有他厂子里的几个车间主任甚至许多工人我都熟,人熟也为宝。最重要的是他厂子只是准备关门,人还没散,买过来立刻就能干活。咱们买厂子不就是希望立刻投入生产,赚个快钱嘛。” “那你还真打算买?” 陈一皱眉盘算一会儿,一咬牙道:“买下来!大不了将来破产的时候多背点儿债。对了,到时候我上你家讨饭,你一定要给我做蛋炒饭,让我做个饱死鬼。” 刘天广不乐意了:“我说陈一你啥人啊,你要死也不能死我家啊,咱俩没名没分的你不是害我嘛。” 陈一理直气壮道:“就死你家!不是你出的馊主意买厂子吗?我干得好好的你净瞎指挥。” 刘天广一脸无辜:“我后来不是让你租吗?你没钱还嘚瑟个什么劲儿?自己吃多少饭穿多大裤衩子还不知道?” “你这狗嘴!”陈一抓起椅子垫丢了过去,刘天广慌忙一躲,结果一不小心歪到了地上,陈一哈哈大笑道:“该!叫你嘴欠。” 刘天广悻悻爬起来埋怨道:“你十冬腊月生日啊?总动手动脚的。” “你自己摔倒怨谁?” “不是你......诶呦......”刘天广一不小心又把水杯碰倒了。 “哈哈哈......”陈一更笑得兴高采烈。 两人把桌子整理好陈一道:“不行,我得找人办事。” 她又拿出电话拨了出去:“三姐,我小一。” “你我还听不出来?这都几点了?你还让人睡觉不?”三姐一通埋怨。 “不是睡不着嘛,我和你聊会儿,你对妹妹最好了。”陈一开启撒娇模式,让刘天广目瞪口呆,有些接受不了。 “你少胡说八道,你一套近乎就是有事求我,从小就没变过。” “姐,我根本没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还是有点儿小事吧?有屁快放,你都成咱家的万人烦了。对了,那个刘天广和你在一起没?” 陈一对刘天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没啊,他回宾馆了。” “那还好,你别跟他瞎扯啊,那小子我看不顺眼。对了,到底有啥事?” “没啥大事,就是借点儿钱,再让姐夫出面帮我办点儿事。” “我没钱!你姐夫也不会帮你瞎折腾。撂吧!” “你要撂电话我就打给我姐夫。”陈一威胁道。 “你咋这么烦人呢,有啥事你和你姐夫说吧。” 电话换了人。 “小一啊,是办专利那事?我不答应你了嘛,你把东西拿来就成。” 陈一道:“不不,我三叔那个老头子你知道吧?他欺负我!” 三姐夫明察秋毫:“他厂子都不行了还能欺负到你?是你欺负人家结果没占到便宜,恶人先告状吧?” 陈一继续撒娇模式:“三姐夫,你这个副市长虽然是个打杂的也要自重身份不能乱说话,我是那样人吗?” 三姐夫笑了:“你是。你别转弯抹角了,有话直说吧。” 陈一用鼻音嗯嗯几声才说道:“我想买下三叔的厂子,这个死老头子要我四百万!” “是要的高了。倒闭的厂子不值钱,你有心买厂子我给你推荐一个,二百万就行,比三叔那个不差。” 陈一执拗道:“不,我就要买三叔这个,你明天去给我说。” 三姐夫有些为难:“那个倔老头不好说话啊。” 陈一道:“那他也不愿意得罪你,他两个孩子是公务员,能保证什么都不求你?” “那我也不能用官压人啊。” 陈一恶狠狠威胁道:“姐夫你不答应我明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堵你办公室门,看你怕不怕!” “好吧好吧,明天我去给你问问。对了,听法院那边人说王兴刚要打官司把楠楠要回去呢,人家是亲爸,你也带不好孩子,不如和解了,把孩子给他带。你现在不是缺钱吗?我出面给你多要点儿。” “我缺钱也不拿孩子换!姐夫你要为石师广大人民群众谋福利,不要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三姐夫呵呵笑道:“那好吧,你买厂子的事也是鸡毛蒜皮,别骚扰我了啊。” 电话挂断了。 “你三姐夫是副市长?”刘天广问道。 “啊,不然三姐能开复印社?公家单位这点儿面子要给的。不过我三姐夫不是常委也不是常务,就一个打杂的副市长。” “打杂的副市长那也是市长啊,你别拿饽饽头不当干粮好不?” 陈一嗤之以鼻:“咱这就一个县级市,四十多岁了才混个芝麻绿豆大的官,一个月几百元工资还端个臭架子,我平时说他他还不服。” “你个毛孩子说他?”刘天广笑了。 刘天广经历后那个世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考公,最知道公务员的难当。所以摇头道:“那些公职人员哪个不是人尖子?你三姐夫能脱颖而出,肯定不简单。” 陈一嗤之以鼻:“才不是。你看看哪个当官的没有一个好爹?最差也有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