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蓄电瓶?”刘天广有些没转过弯。 “断电续航用的,小车队司机说就是汽车启动用的电瓶。我跟你说,都是名牌电瓶三年质保,我们可才用一年。” 刘天广知道:采油厂办公经费很宽裕,每到年底就需要突击花钱。不然趴在账上的钱就要收回,明年还要削减拨款额度。看来这批还好用的电瓶就是这样淘汰的。 孙浩见刘心达没动静有些急:“我说新达,有一百二十块呢,收破烂的还给500元呢,你总不能见钱还眼不开吧?” 白送人东西还卖力推销的很少见,孙浩就是那个稀有物种。 刘天广记得在原来那个世界,孙浩就经常问刘新达要不要这个要不要那个的,谁让人家淘汰的东西多呢。可惜刘新达一心只教圣贤书,基本都拒绝了,这俩好哥们真是绝配。 只不过现在刘天广可不会拒绝,忙道:“要,去哪取?” 这是瞌睡来了枕头啊,刘天广喜出望外。 其实采油厂很多淘汰品大家都知道能卖些钱,可是采油厂不要说孙浩这些公务员,哪怕工人也是房子白住,水电气白用,各种福利发的大家晕头,谁去卖废品丢名声? 地方的人没内部关系连厂区大门都进不去,孙浩处理这些淘汰品只能想到好基友刘新达。至于卖给收破烂的是最差答案,因为废品白送人没毛病,卖了钱就容易受人诟病。 孙浩推销成功很高兴,道:“那你下午来我办公室,咱俩还可以下两盘。” “好咧。” 刘天广一下精神起来了。 他坐了五毛钱公交,又买了两块五的长客票赶回长胜镇。 下车花5元雇了个倒骑驴,想了一想一百二十块电瓶一个倒骑驴未必拉得动,一咬牙又雇了一辆。 看看手里最后的5元纸票,刘天广再一咬牙又到旁边小卖部买了一盒硬中华,要了个带广告的打火机。 这回好,真正成了身无分文的无产者了。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刘天广走出小卖部丢给两个倒骑驴师傅一人一支烟,“一起抽华子!” “这个联合好。”两个师傅接过烟喜笑颜开。 刘天广掂了掂烟盒:华子才5元!刘天广不由得感慨这个时代钱真t钱。 刘天广坐在一台倒骑驴上到了采油厂大门口。 门卫认识他,打了个招呼放行。 到了厂部楼下,刘天广让两辆倒骑驴等着,自己进了大楼。 传达室大爷笑呵呵问道:“刘老板,来找小孙下棋还是喝酒?” 刘天广笑道:“张大爷,别那么大声,让领导听到不好。” 大爷道:“不怕,小孙这个副科长马上要扶正了,到时候也是领导了。” “好事啊,来,先抽根孙哥的喜烟。”刘天广递了根烟过去,“啪”的火也凑上去。 大爷享受的深吸一口烟,一挥手道:“上去吧,别让孙科长久等了。” “好咧。” 刘天广大步流星走上二楼,在孙浩办公室前停下脚步,压抑下激动心情敲了敲门,这一道门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分界线。 “请进。”一个女声道。 刘天广推门进屋,冲门边眼镜妹子微笑点头,然后朝窗旁孙浩招呼了一声:“孙哥。” “诶,新达来了,来了个活,等我一会儿。”孙浩正在快速敲击键盘,头也不抬道。 “嗯,”刘天广表面气定神闲坐在小沙发上,心里却翻江倒海,琢磨着万一今天拿不到电瓶,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该怎么打发那两个等半天的倒骑驴? 晚饭倒是不怕没着落,可以走几里路厚着脸皮回老家土台村吃。 由于心里忐忑,眼镜妹把一杯水放在他手边他才惊觉,慌忙致谢,差点儿碰翻水杯。 “我说新达,是不是一见咱们美貌与才华并重的小李就手足无措了?”孙浩这时忙完了,打趣道。 眼镜妹子佯怒道:“孙哥,你再这样胡说我就去嫂子那告黑状,我已经记下你好几条了。” “怕了怕了,咱们走。”孙浩笑着招呼刘天广出了办公室,问道:“咱们是先杀两盘还是先取电瓶?” 刘天广哪有闲心下棋?再说他的棋也比不得刘新达,一下就会露馅。 所以他推脱道:“我车都带来了,先拿电瓶。晚上我请你喝酒,没醉再下棋。” “行。听说你不干县城那饭店了?咱几个棋友都挺高兴。” 刘天广一翻白眼,刘新达交的都是什么哥们啊,饭店倒闭还高兴? 孙浩眉飞色舞:“开饭店操劳人,哪有下棋有意思啊。对了,喝酒我得把温经理约上。”说着就掏出电话联络另外一个棋友。 又是一通让刘天广心焦的闲扯,好不容易安排完,两人才下楼出了后门。 这是厂部停车场,孙浩走到一个车库前,掏出一串钥匙,对了对才开了门。指着里面道:“就这一堆,你弄走后别忘把车库门锁上。我还得去技术监督中心送份文件,安排好饭店给我打电话。”说完丢下刘天广就走了。 “竟然都是干粉电瓶!这都是票子啊!”干粉电瓶比铅酸电瓶更受修车店欢迎,刘天广摩挲着几乎崭新的电瓶心花怒放。 他叫来了那两个倒骑驴,两个车主一通埋怨等的时间太长。 刘天广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方道:”两位老哥,一会儿再给你们买盒小金花。” 两人一听高兴了,只是一开始装车又嘟囔起来了:“哥们,你这玩意儿真沉,给两盒吧。” “两盒就两盒。” 刘天广自己抱起了一块掂量一下,有三四十斤重,装车确实挺累人。 不过他细数了一下,一共118块电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