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家子的征兵工作完全是按方案进行的,做到了公开、公平、公正,预选名单在25号就张榜公布了。3天了,没有一个大队和一个报名应征青年到公社提出异议。为此,党委会定兵定得十分顺利。 会后,汪龄留下了,要和云鹏交心。 他说:“我看明白了,你真一点没有私心。过去征兵、知青抽调都是公社领导把着,让我们保他们推荐的人,就连定一个基干民兵都有人说情。我也不好干,只能为他们搪着,照顾了这个就得罪了那个,弄得上下乱窝窝。我眼不见,心不烦,就经常去钓鱼,寻一个耳根子清静。为此,咱们公社的武装和民兵工作在县里总是后进。你先正了知青抽调风,成全了章文采,我听说五七办已经给咱们定为了知青大有作为先进典型,这回再成全一下我,帮我搞一次民兵点验,我也争个县里先进!” 云鹏觉得这个老同志不象他想象的那样,尚义祥那也没收到他的检举信。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很暖和。他在思进取,如果所有助理员都想争取县里先进,十家子公社各项事业就能大上快上了。 他又想起了汪龄在兵团作战中发挥的作用,不由夸赞了他一番。 老汪龄听到夸奖后说:“我也是行武出身,在部队也是连长,打过腰,提过气。转业后在改土造田,开发水田中带领突击队平湾沟、战双河、保过二道圈,那时年年得先进。这几年,有大米吃了,咱们的干部都小富济安,不思进取了。我思想也退化了,寻思着咋干也就这样了,享受了副科级待遇就不错了。你这次敢在四个窝堡干那么一大场,有胆量!但是能不能赢得看老天爷,我们都替你捏着一把汗呢!” 云鹏感谢了他的关心,问他民兵点验是怎么回事? 他说:“咱们公社是民兵营,各大队是民兵连,各小队是民兵排,按县武装部要求,要在每年春季按建制进行一次点验。咱们有100个生产队,应该是3000人,包括女民兵600人。其中基干民兵应该是240人,也要有女民兵50人。点验就是全部集合到一起,挨个排地点名,做到人册一致,简单说,就是一次阅兵。” 云鹏说:“那有什么难的啊!一中操场那么大,还站不下这么多人吗?” “站是能站下,但是,县武装部要来人抽检的,不仅人册一致,还得会站队列、会报数、会持枪、会打靶,并且男女都有,女民兵不少于1/5。咱们的男民兵都四年没训练了,女民兵都成家庭妇女了,拉不出来啊!用年青的顶替,抽查时一点名就漏馅。” “县里是咋规定的?” “县里规定每年必须搞一次民兵训练,时间不少于7天,每天每人补助6毛钱,要有队列、射击、投弹训练。搞一次训练,光补助费就1万5000元,全下来得两万元。” “这个钱从哪出?” “县里规定从公社统筹款中出,咱们公社的统筹款把得死死的,一年就给武装2000元经费,只够搞一次基干民兵训练的。” “基干民兵有什么规定?” “基干民兵每个生产队两人,都是民兵排长、副排长,要求必须是退伍兵,发枪,享受大队误工补工干部待遇,在大队提留款中开支,负责为大队值班、值宿、治安巡逻和配合公安侦破案件等工作。加上大队民兵连长和治保主任以及公社民兵队应该是260人,其中公社民兵队12个人在统筹款中开支,享受临时工待遇。” “你的弹药库里有多少枪支弹药?” “能用的枪支都发下去了,每个治保主任手里有5发子弹,咱们的枪杂,有老套筒、中正式、半自动,5发子弹都是半自动的,老枪械子弹就剩500发了,半自动有2000发,但是,去武装可以随用随取。迫击炮有4门,炮弹16发,高射炮炮弹20发,实用手榴弹500颗,教练弹1000颗。手枪一把,由我佩带,你要练枪,我供你子弹,我这儿比张大革命子弹多,他就10发,我有200发。” “只要搞一次点验,就能评上先进?” “你可别这看这点验,没一个月训练,队伍很难成型,还得剔除超龄的,补充新的,尤其是女民兵难找难挑,一带上孩子就都不来了。咱们县也就有10个公社能坚持搞点验,都在东部和南部战区呢,连信州城、老怀仁、碱锅都搞不起,烧钱啊!” “你搞过吗?” “刚接武装部长时搞了两年,这不是吹,论业务,我敢和所有公社叫板,但是论钱我就认怂了。” “我要给你两万元,你能搞一次吗?” “能!我的基干民兵中可有一些好兵,我让他们在下边把训练都搞了,上来点验也就5天的事,有这一冬天,我挨个小队走,明年种完麦子就点验,保准让武装部长嘉奖咱们。” “那高射炮你打过吗?” “咱们基干民兵里有炮兵,73年打过一次,是打雹子云,那可真的象打仗似的,炮手严阵以待,我在电话前等待命令,朗布书记在机场亲自指挥,气象台的空军双膀飞机在空中一圈一圈的飞,向他报告云层走向,他的命令把方向、高度、角度、几点几分发射、打几发炮弹都说得十分清楚。那一次真过瘾,楞是把雹子云打成了雨。那时苞米苗刚长出6个叶,要是下雹子,都得打成杆。” “那就这么定了,过了元旦,统筹款一上来,我就给你拨经费,让你重震雄风!” “那我就先把新兵送武装部去,回来就集中基干民兵!”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