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乌兰牧骑演出队又和十家子、八家子联合演出了,十家子入选的三个节目加上八家子的反串节目,演出了两个多小时。 这一天是头道圈专场,正赶上艾华送煤回来,两辆日野、一辆10轮卡、5辆拖拉机,跑了两趟,才把500名社员拉过来。他们对每一个节目都报以了热烈的掌声,尤其对有他们演员参加的《十八棵青松》和《快乐的炊事员》加进了欢呼声和呐喊声。 8号上午,礼堂被评委组占用了,申广辉来了,他对信州城有四个节目入选调演,独占鳌头,心中十分满意,提议由战区出钱,给所有参演演员发纪念品。 云鹏马上附和,以东道主名义奉上了1000元,申广辉对这一举动心中大加赞赏,解除了对十家子抢了他承办权的芥蒂。 县文化局对承办单位是有补贴的,每个承办点给3000元钱。云鹏又拿出1000元给申广辉,提议让他以战区书记的名义,对评上优秀的演员给予嘉奖,这让申广辉更对云鹏刮目相看了。 云鹏之所以舍得出钱,是因为他此时把名声看得很重要了。他有一个更大的想法,只要和临近公社一把手处好关系,他的蒙古马、水泥瓦、种子、酒就有销路,而要处好关系,就不能小气,拿2000元換2万元甚至更多,值得! 中午,他宴请了五个党高官和盖炳臣三个评委,高高兴兴地把他们及他们的队伍送走了。马上又投入了北部战区汇演的接待之中。 8号是乌兰牧骑演出的学生专场。这个演出是两场,中学小学各一场,在下午和晚上演出,又加进了《痛说革命家史》和《打虎上山》两个节目,仅演出就达两个半小时,使中小学生对文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9号到13号场次的票也都订了出去,分别是北部战区文艺队和机关站办所人员专场、二里界大队专场、河沿子大队专场、双河大队专场、三个窝堡联合专场。 正当云鹏转入承办北部战区汇演的忙碌之时,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县劳动局打来电话,说十家子的鲁晓丽行李还在,人却失踪了,找到她家长后,家长说返回集体户了,让公社马上查找,务于10号之前将人送到县里。 原来,今年这批招工的知青之所以没有学徒期、下乡算工龄,是因为指标全是由省劳动厅下达的,去向是扶余油田和霍林河煤矿。鲁晓丽后悔了,冒着取消以后一切抽调资格的风险,不听父母劝告,跑回了三队户。 云鹏骑马回到了于家窝堡,见到了鲁晓丽。鲁晓丽是昨天回到集体户的,扎上围裙又当上了炊事员,谁问她啥,她都不说话。 见到云鹏,她“哇”的一声啕哭起来,边哭边说:“我哪也不去,就在这扎根了,做一辈子饭,养一辈子牛!” 云鹏见状叫了一声姐,然后劝她说:“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父母、为大队、为公社着想啊!你父母同意你这么做吗?你要不服从分配,大队和公社都要为你背黑锅,你不能一时冲动,毁了你一生的前途啊!” 鲁晓丽说:“让我去霍林河煤矿才毁了我一生呢,整天在地下挖煤,不见天日的,还不如在这做饭喂牛呢。” 云鹏笑了说:“我去过霍林河煤矿,那是露天煤矿,不在地下挖煤,都是开钩机、铲车、推土机在山坡上釆煤。女生都干加油、喷水、发票、检尺的活儿。那里要建城市了,很有发展前途的。咱们大队和头道圈组成的运输队就在那里拉煤,那里有BJ知青和边防战士,姐在那会找到好对象的!” 鲁晓丽不哭了,说道:“你净拿姐开心,姐的命不好,不如李静,人家能在家门口上学,我却被发配到了边疆,上哪去找好对象啊!反正我都跑回来了,也回不去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云鹏从她的话语中发现她有些回心转意了,进一步劝说道:“要说命,咱们都一样,都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等待着抽调的机会。升学面临着毕业分配,当兵面临着复员安置,提干面临着工作调动,只有招工是一锤定音。霍林河煤矿是国营企业,机器一转就挣钱,不出几年就能建成一座城市。后建的城市肯定比老城市好,因为一张白纸,可以描绘更新更美的图画。” 鲁晓丽被云鹏的话吸引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云鹏继续说:“你看过《阳光灿烂照天山》这部小说吗?讲的是XJ建设兵团的故事。他们就是在荒原上建起一座城市的,很令人想往的。但是,他们继过了许多艰难,你去这个地方有火车,一点都不荒凉。有许多BJ知青都进了省办事处工作,他们是临时工,你去了是正式工,有许多工作等着你们呢,或许能进城市机关工作呢。” “真象你说的那么好吗?”鲁晓丽问。 “总比在于家窝堡好吧!起码能看见火车、汽车,吃食堂、发工作服,能挣工资、有礼拜天,能接触到许许多多的人,比于家窝堡洋气多了。于家窝堡再有十年也发展不到那的水平,你就甘心在这坐井观天吗?白瞎你这个漂亮的城市女知青了。”云鹏说。 鲁晓丽被说得又后悔地哭了起来。这时,鲁局长夫妇坐吉普车赶来了,见到鲁晓丽便骂了起来。 云鹏忙去解劝。鲁局长跟他说:“我跟劳动局长好顿递小喃喃,人家才没向上报告,只要她跟我回去,人家不追究,这丫头主意也太正啦!” 云鹏说:“我给劳动局长打电话,就说她回来给贫下中农还钱来了,姐,你快跟你爸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