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一散,所有大车、毛驴车老板子就开始装车了。大车有跟包的,两个人半个小时便装满了一车;毛驴车一个人装车,也不慢。 他们入场时都拿到了工票,工票上印着土方量、第几趟、运到某大队某小队红旗标志处、卸多少堆、每堆隔多少米、验收人签字等栏目,日期、趟数、运往地点等都由发票人手写完成。 会前,广播里就反复告述大家啥车装多少方土?运几趟?验收人签字后去哪领补助,早完早收工,不完不发钱等等规定。 进入11月份,是霜降季节,8号就立冬,昼短夜长,10个小时的白天运5趟土人不累,许多时间在路上,去时实车,回时空车,牲囗也能扛得住。所以,老板子们都争取快干快回家。 只是毛驴车出现了问题,一头驴拉两千斤土第一趟还行,第二趟便拉不动了,正所谓小毛驴没长劲。于是,有的生产队便套了马给毛驴拉前套,有的则用了两头驴,有的加了人手去推和拉。指挥部算了一笔账,毛驴车的总任务量才2200立方,便给其减了一半。 12辆拖拉机分别用钩机和铲车装土,东方红28用钩机,每车装8到9钩,铁牛55用铲车,每车装5到6铲,他们都是运远距离的,每天每车要运12趟,白天黑夜连轴转,行程都在200公里以上,除了统一食宿外,每个司机也补助6毛钱,为此,他们也在快跑。 派出去的验收员,有远处和近处之分,由巡视车随时倒換地点,轮上加夜班的,就在监督员中选人顶班,夜班地块相对集中。尚义祥在这方面做得非常认真,记录得也十分细致,大家都说他挺公平的。 那巡视车是日野双排座,由云鹏、孙英敏、任民轮流驾驶,一般都是由任民驾驶,因为刘长礼已经给一些手法熟的人发了驾驶执照,任民可以不顶车了。 黎想负责6个伙食点的粮油菜供应,每人每天8毛钱的标准,有近百人吃饭。她是牛、猪、羊、狗、鸡、鸭、鹅统起来算,让肉铺去宰杀,让各伙食点每天都有肉吃;鸡蛋、豆腐、粉条、白菜、土豆、萝卜、朝鲜咸菜是家常菜,她让人天天釆购,用毛驴车送到各伙食点;油在大队油坊买,大米白面从1队和4队买,保证每天一顿;苞米面、高粱米、小米在其他小队买,做为主食;每天她都起早贪晚地忙碌,使这一摊做得很顺畅。 县武装部政委是县委常委,他来开会时,让公社武装部长行动起来,公社武装部长便把基干民兵都集结起来了,全公社200多人,以训练的名义,组成了若干民兵分队,两班倒的专给拖拉卸车,这让拖拉机的效率提了不少,把毛驴车减掉的任务拣了去。 农民的感情最质朴,看到那么多外大队车老板子实心实意地为小河北拉黑土,皮家窝堡、白家窝堡、苇家窝堡的各生产队主动支锅搭灶,设了粥棚,从各家收上苞米𥻗子、小米子、大黄米,为他们熬粥喝,让外来的参战者中午都能喝上一口热粥了。 为了喝粥,许多老板子早起晚归,从家里只带一些咸菜和大饼子。他们愿意来了,因为除了队里给记工分,在这里领工钱,还能带张嘴出来,他们对这点很在乎的! 四个窝堡的老板子是没有补助的,道理很简单,他们是为了给自己干活。大队看不过去了,让他们也加入了喝粥的队伍中,批准小队从集体仓库里拿出一些种子粮、饲料粮去熬粥,那粥越熬越稠了。 每天晚上,指挥部都要例一次会,由柳维嘉和秦玉给工地把守入口的人发工票。那工票的发法决定了大车和毛驴车运土的远近,如果发不好,时间长了会出现矛盾的。 柳维嘉要来了各大队的小队位置图,在工票上印了车号,让老板子把车号贴在辕马身上,这样就能让发工票的人把近地和远地搭配起来。为使这项工作做得细致一些,柳维嘉和秦玉两部联合,由柳维嘉和财务部的冯贵到了工地入口,亲自填写工票,这一老一少专门留心车号,手里掐着小队分布图,上车远,下车近,把最远的留给拖拉机,让老板们都心悦诚服。 组织这么多车马和人力的大会战,安全是第一位的。张彪把四个大队的民兵排长集中到了一块,在于家窝堡的各个路口执勤,农机监理站长守在了喇叭杆下,那名监理去了工地,不让大车、毛驴车、拖拉机相互抢道,开工一个星期,没发生一起事故,习惯便成了自然。 工地是车辆和劳力集中的地方,宣传部的广播站在不停地播放着乐曲,并从各大队选出了报导员和歌手,不停地播送各大队的好人好亊,还录制了赛诗台和赛歌台节目,准备播出第一期。 取补贴是各大队领队和生产队长每天要做的事,财务部在大队,秦玉的竞赛榜发出了第一期。她设了五个竟赛内容: 一是车辆出勤率,将七天各大队出动大车毛驴车辆次做了统计; 二是完成土方率,将七天各大队完成土方量做了统计; 三是领取补贴率,将七天八个大队领取补贴的数量给予公布,这个率是替指挥团下的; 四是报导播出率,将各大队送报导的件数和播出件数,这个率是替宣传部下的; 五是节目播出率,将各大队选送的诗朗诵和歌曲演唱人数做了统计,只有这个率还在敞着口,吸引更多的人员参赛; 上行下效,这五率象是指挥棒一样,吸引着大队干部的眼球,牵动着小队干部的神径,秦玉在动脑为云鹏想事、做事,却不报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