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信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没有,自卑这种属性在普通人身上会得到更多的体现。顾秋鸣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自信过,哪怕自己现在是个店长。 这是戴芳说的,其实不用戴芳说,他自己也体会得到。因为穷,所以不敢惹事的属性便是一直被灌输的话,说得久了就成了一个人的自带属性。 家里陆续来了许多亲戚,很多人他都不认识,鬼知道这些亲戚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都多少带着些水果之类的进家里来,顾长青笑着把人迎接进来,来人张嘴就问病怎么样之类的。 东西不长眼睛,所以不知道自己好坏,也看不清楚人好坏,人长了眼睛似乎也就顾着好坏之分了。或许还带着些许的荣誉? 分不清楚荣誉还是亲戚,家里热闹得厉害,顾秋鸣需要板着脸去和这些素未谋面的亲戚们打招呼。一个个都忙着夸戴芳了,讲礼貌的人没有人搭理。 便宜水果被同路来的孩子们围着,顾秋鸣拆开来一人一个,多的摆盘放着。陈楚楚兴许是长了脸,顾长青也还大方,一千块钱就拿给她去安排饭菜了。 孩子年龄交错,小的兴许要叫叔叔,大些的反而要叫顾秋鸣是爷爷或者大伯一类的,很是混乱。至于那个孩子该叫什么,顾秋鸣都难以分的清楚。话里话外的不要较真,男男女女的都有,顾秋鸣假借忙碌躲开了去,一堆吃的加上一些牌酒算是有了交代。 喝酒的叫,就挥手说自己身体不好,打牌的叫就挥手说自己从来不玩。一猫身去了厨房烧火,外面的社交给女人和孩子,或许还有几个喝酒的大汉? 心里很郁闷,自己家哪里来的亲戚,平日里有些事,狗毛都看不到一根,突然来了这一票子亲戚,哪里会看不明白。 “火小点!” 被老妈陈楚楚说了句,又把刚放进去的柴火弄出来。顺手就带上了门,外面很欢乐,兴许自己躲在里面说话不会被听见? “亲戚来家里,你就黑着脸!给那个看嘛!” 顾秋鸣鼓捣着手里的烧火棍: “我没觉得是什么亲戚,这么多年,也没见什么亲戚,突然就冒出来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陈楚楚不高兴了,把顾秋鸣赶出去。嫌弃顾秋鸣说话气人。可是事实也就是如此,老话不是说人穷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来着。 这亲戚又不是大姨妈,说来就来了,难怪说贫血不来姨妈,活见鬼了这是。换了脸出去,人群是不太乐意凑过去的,只能围着孩子转。 戴芳倒是如鱼得水的到处转悠,孩子们也是叫得甜蜜蜜,不知道戴芳给他们灌了什么汤药。 还没坐下来就被顾长青带了过去: “这个是顾家的大伯,这是三叔……” 点头哈腰再点头哈腰,大致相同的人脸,谁记得谁,张家黄狗,李家的也是黄狗,那家狗多一戳白毛,那家狗是白爪,傻子都不会刻意去观察。 心里憋得厉害,一圈下来,一个人没记住。阿谀的词汇倒是不断。 “我可不记得这些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心里嘀咕着。 什么考上大学不读了跑出去创业几个月回家就是大老板之类的,就当做放屁了,算不得真话。自己是什么样自己有斤量。 傍晚多些,人群才零星的走了,孩子们倒是一步两回头的,顾秋鸣家的牛奶没喝完而已了。 顾长青也是精神了很多,今天可是长了脸,毕竟从顾家出来这么些年了,难得别人这么登门。 回头看到儿子顾秋鸣就有些叹气,好歹不是自己的种,亲戚不亲他也说不出什么来,人大面大的。人走了,顾秋鸣在收拾东西,戴芳送人到了门口就上楼去了,晚上是美市开盘的时候。 “秋鸣,人家好心来家里,你就板着脸,都是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哦,他们早会这么想我也就会高兴了,我考上高中的时候,人家怎么说的:你们顾家和我们顾家有什么关系,都分家独立了。借钱而已,又不是不还,还腆着脸上门来了。” 手伸到半空,还是落不下来。实话扎心,也是实话。 “都是亲戚,团结一点,以后有事好找人帮忙。” “算了,不太指望他们,以前指望不上,现在也没有指望过他们。” 留给顾长青一个背影,没打算和自己父亲多纠结这些事情,钱是戴芳的,他没有打算用别人的钱来讨好一帮势利眼,虽然他们是亲戚? 戴芳看着美市,也就是那个什么“穷到死指数”,2015年的股民们确实和这指数挂钩了,都穷。 “弄完了?” “恩。” “看你一天都没什么精神,还没好?” “不是,我就是觉得丢人……” “人之常情,我也不喜欢。陪他们演戏了,你倒好,像个傻子一样突然就掀桌子不干了,害我到处跑……” “演戏?”顾秋鸣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说法 “对啊,也就是走个过场。看东西就知道了,惠而不费的水果牛奶,几十块的东西。你倒是好了,脾气上来就什么都不顾了,我都不知道那两个店会不会被你弄没了,真关心的,早该来了,何必等着你回家了再过来……” 听着戴芳的话,自己似乎是干了件蠢事。一拍额头坐下来: “我没想过农村里面有这么多的套路。” “基本的社交规则了,全是走心不走字的东西,放不到台面上说的东西,但是又不得不去学着观察,不然就很容易被人当成傻子……” 沉着心思,一下就想通了,人家花几十块过来看一眼,他家准备一些好饭菜当是回礼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