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矿留了那么多看护的人,大家天天在一起吃喝热闹,想睡到几点就几点,其实对于他们这种没有成家的单身汉来说,这是一种非常悠闲快活的日子。何况又能挣双份工资,何况本身留在金矿的人都是人家信得过的人,所以…… 说到他们各自对象方面的事情,兰展文兰展武都是那种很不在意的口气给父母和弟弟妹妹说,只是他们现在还不想过早的结婚,其实只要他们愿意,现在有的是合适的对象。 这俩个小子给家里人说的煞有介事,让家里人没有丝毫的怀疑。在母亲的追问下,弟兄俩还略有一点不好意思,藏头露尾的给母亲说了现在与他们略有一点“刮达”的对象的情况。 兰展文今年二十四岁,兰展武二十三岁。要是按照农村人的标准来说,需要赶紧给他们成家立业,可是要是按照城里的标准来说,还不算大,再过一两年给他们订婚结婚一点也不晚。 这俩小子给家里人说的与他们有联系的姑娘,家里人都知道,那是邻村中学,同样是两家公派老师的姑娘。现在她们都在县城里工作。 这哥俩说的这个消息,让他们一家子都是非常开心和激动的。他们各自说的姑娘,分别都是他们曾经初中的同学,可是他们早早的辍学混社会,人家却好好的读书,都考了中专分配了工作。 父母和弟弟妹妹都知道,如果不是他们哥俩今年在金矿干的那么得心应手,工资又那么高,就他们无业游民的身份,绝没有和那两个姑娘走到一起的可能。 说到这方面的事情,那么不用说,全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他们需要感谢的一个人张跃麟。 过去母亲曾经如何在课堂上将睡梦中的张跃麟拉着耳朵拽起来,包括她说的那一番伤到骨头的话语,兰展文哥俩当然都知道。为此之前这哥俩在和母亲的交流中,隐隐的透露出了这么一层意思:其实过去母亲给人家当老师的时候,对人家并不好,可是这以后人家不计前嫌,还那么敬重她这个老师,这么招呼他们哥俩,真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啊!要知道人家现在都是县里一二把手的座上宾,那些副县长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次回来,两个儿子又说到这方面内容的时候,胡雪芬愣愣地望着他们说:“那么你们说让我咋办?我总不能给张跃麟当妈吧?” 在全家人猛然感觉到,胡雪芬为什么忽然能说出这么唐突的话语的时候,兰黛佳跳起来拍着巴掌说:“可以可以,怎么不可以呢?至少你可以给他当个干妈,这样也能把你曾经对人家的冷漠弥补弥补啊。” 几年以后,当胡雪芬真的“成为了”张跃麟的“妈”之后,某天兰黛佳悠悠的对张跃麟说,这是早已经注定了的事情。实际上在这之前,不知道为什么,她妈偶尔会出现一种思想混乱的情况,她嘴里念念叨叨的,好像都是张跃麟家里的人名,说着他们家里的事情。所以后来她妈“成为了”他妈,是有根源和基础的。 当然在张跃麟认为,这一切一切的根源,可能都在于那个三十晚上,他亲眼看到母亲的身影进入了胡雪芬老师家门的结果。 当时胡雪芬在又惊又喜中,还略有一点羞涩的说:“我想给人家当干妈,人家还不一定愿意认我这个干妈呢。到时候那可是把老娘羞死了。” 兰黛佳赶紧用那种嬉皮笑脸的话语给母亲说:“那有什么,何必非要口口声声把干儿子干妈这些让人尴尬的话抬出来呢?你就多表现出一点母爱,多关心点他,经常把人家请来吃吃喝喝,表现得就像一个妈,那不就自然而然的你就成了他的干妈,他就成了你的干儿子了嘛。” 兰黛佳表面上是在给别人帮忙,实际上是在一步步巩固着自己的阵地,给自己创造着千载难逢的机会。 兰兴华老师是一个憨厚朴实的厚道人,他一般不参与家里的家务事儿,老婆孩子们共同决定的事情,也可以完全代表他的意思。 因为以上这些原因,所以腊月二十二这天晚上,用兰展文和兰展武的说法,他们一家子想把张跃麟和几个同学请到家里“过小年的宵夜”。这个时候这哥俩压根就没想到,他们一家子这种举动,实际上潜移默化的,是给妹妹创造着与张跃麟见面的机会,为他们日后走到一起提供了条件。 这天晚上在吃喝热闹的过程中,胡雪芬给张跃麟他们几个人端茶倒水,和他们拉家常,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她的言谈做派不像一个老师,真的倒像是一个母亲在照顾着自己的几个孩子似的。 张跃麟也在心里想,这个曾经阿庆嫂一般的女人,怎么越来越没有过去的那种雌威了,真给人一种慈母一般的感觉。 五月份与兰黛佳相聚到现在,中途在韩根发大院与兰黛佳见了两次面,到现在张跃麟至少两个月与兰黛佳没有见面了。这个小丫头片子每次见面,都能给张跃麟一个惊喜,总的一句话她越来越苗条越来越漂亮了。 有感于这一家子对他的热情招呼,在吃喝热闹的中途,张跃麟给这一家子说,下一步兰展文和兰展武结婚的时候,在县里住房的问题就不用考虑了。 当时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让胡雪芬一家子都吃惊不已的在望着张跃麟。因为他说的住房这个事情,当时和几十年以后,对于一般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中的大事。甚至今晚和他一起来这里赴宴的几个哥们,也在吃惊地望着他。 难怪啊,因为相关方面的事情,至少到此为止他还没有给身边这几个哥们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