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花区作案树妖已被逮捕,临时编号961,主导作案的一共三人,抓获一名三色成员,其余两名逃走。”
明然在电话里汇报完这次任务的情况,她身后有一辆黑车,几个调查员押着一个戴头套的男人上车。
花园里,五米高的古桃树被红绳缠住,刽子手一刀砍断它的树干,血红花瓣和果子纷纷落地,截断面不停涌出鲜红液体。
“总算抓到了,幸好这回三色派出的人脑子蠢,不然没那么容易。”明然说道,“没想到他居然敢正面和我们打,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刽子手:“他只是a级异能者,不过同伙中有个女性是s级,她跑得太快了,还有一个男性下落不明,预言家刚才用了全场感知,没找到他。”
“不要掉以轻心,这次估计只是三色用来试探我们的。”
闻言,明然担忧道:“她还在用异能,人呢?”
刽子手脸色无奈,摇头:“贺组长找她说话,我们不好去打扰。”
明然顿时闭嘴,目光扫过一圈,在花丛边看见两人的身影,她心里咯噔一下。
“他倒是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贺齐和任清那点儿矛盾,早些年调查组里传得一清二楚。这两人幼年失去双亲,同在项青阳手底下抚养,任清比他大一岁,贺齐小时候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姐姐。
一起训练,一起上学,两个小孩亲得跟真姐弟似的,后来到了能正式入组的年龄,也一直在五组共同出任务。
四年前,贺齐却突然退出h市五组,要加入s市调查三组,还因此和任清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虽然s市的条件比他们这儿要好,但毕竟两人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一声不吭地转组,没有任何理由,确实很让人……
有所耳闻的刽子手叹气:“贺组长想跳到更合适的环境没错,预言家也挽留不了他。”
明然:“?……不信谣不传谣。”
她和任清共事这么多年来,可从来没见过任清挽留过谁,反倒是贺齐,把消息告诉她,结果发现对方笑眯眯给他送行,自己先破防了。
这次估计又会被任清的态度整崩溃吧,听说这位贺组长精神不太稳定来着。
想到这,明然看向贺齐的眼神忽然带了一丝怜悯。
绣球花丛边,两道人影对立而视。
贺齐低头看着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的任清,脱下大衣外套,还没递过去,被任清一把抓来。
“谢谢,我知道你要给我。”
任清刚就想让明然给自己拿件衣服,赶到现场时太着急,站在风里呼呼吹没察觉,现在静下来才感觉冷。
她探查完整片南花区,左眼的蓝已经褪去,这回有专门负责收容的调查员在,她只需要指挥,不用亲身下场。
派过来的调查员对南花区进行了清扫,今晚知道此事的无关人员将会被强行清除记忆,至于被妖怪伤害而死掉的人,调查组会想办法以别的方式公布出去。
任务完成,收尾工作与她无关,再继续下去肯定要被项青阳逮住。
任清实在困,想回家继续睡觉,顺便看看小白的情况,她忙着跳窗救人,忘记管它了。
小妖怪应该没事?项圈上的铃铛至今都未向她传达什么不良信号。
任清抬眼:“有事快说。”
贺齐沉默一瞬,说:“最近怎么样?”
他声音微哑,裹着夜里的凉风,有些低沉。
他们已经四年没见,听h市与她关系好的调查员说,任清依然如旧,每天从早乐到晚,即使和左长风闹矛盾之后也毫不在意,笑容不减。
“很好,还有吗?”
贺齐:“……”
她总是这样,除了任务所需以外,对谁都十分敷衍。
好像没有东西能走进她心里,让她一直记挂着。
贺齐抿了抿唇,额前乌黑发丝被风吹得凌乱,眼里仿佛有一团化不开的阴郁浓雾。他有些痛苦地说:“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任清眨眼,迟疑几秒:“……贺齐,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有事能不能快点说完。”
“哈,你记得我,那就好。”贺齐露出一个微笑,“今天没事了,你住在这附近,我可以去你家喝杯水吗?”
他挽起袖子,小臂上伤痕遍布,刚才被藤蔓攻击,又新添了几道,衬衫袖被血痕浸湿,看上去阴森可怖。
偏偏贺齐生得忧郁可怜,看向她的眼神像极了一只和主人讨奖励的狗狗。
可惜任清已经见过撒娇装惨的小猫咪,这一套人类用起来对她无效。
任清心中波澜不惊,淡淡答道:“行,喝水可以,喝完就离开。”她不是刻薄的人,不至于连一杯水都请不起临时同事。
反正这货打不过她,他也没本事赖在她家里。
贺齐:“我不会多打扰你。”
两人商量好,贺齐去找明然请个一个小时假,明然惊得瞪大双眼。
明然还以为贺齐会在任清那里吃瘪,实在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发展,她心情复杂,但批准了,望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远去的背影,百感交集。
“……”
说不定贺齐会在她家里碰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