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收到方卿言即将举办婚宴的消息时,震惊程度不亚于天上开始下钻石。
尤其是吴海静,她身为婚礼主角的亲妈,居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反而是亲戚看了新闻后送来祝福,她才一脸僵硬地知道方卿言打算结婚。
方卿言几时成了这种不懂事的孩子。
吴海静有些茫然,言语中依旧抱着一丝这只是女儿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这种一等一的大事,你怎么不和家人商量。”
当事人似乎不明白她的苦心,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红本放到茶几上。
吴海静眼前一黑,差点憋到气没喘上来。她和方译也各有一本,十分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她颤抖着拿起结婚证打开内页,更是给与她重重一击,惊呼:“什么,比你小六岁?”
闻言,方译抢过结婚证看到里面的信息,眉毛倒竖眼看就要压不住怒气。他瞪了一眼在沙发上坐得板正的方卿言,最终张了张嘴忍住了。
“你怎么也得让家人给你把把关,看看他的为人和家挺情况,老人是不是好相处。”说着,吴海静红了眼睛直接抹起眼泪。
那种被遏制住喉咙的窒息感再次围绕了方卿言,她沉默地看着吴海静用掉一张张纸巾,许久才说出几个字:“他不会。”
“这是一辈子的大事,父母的经验可以帮助你少走弯路。他年纪这么小,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和你老实过日子。”方译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方卿言言简意赅:“有异心的人不分年龄段。”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方译把结婚证拍到茶几上怒斥道。
吴海静心中埋怨女儿翅膀硬了不听话,可如今方卿言在外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还能打骂她不成吗?
现在结婚证也领了,总不能再让她离了吧。以后带着一个离异的身份,就更不容易找对象。
“妈,你和我爸结婚的时候是28岁,当时姥姥姥爷都去世了,是你自己决定要嫁给我爸的。”
方卿言的声音无法控制地发冷,她在主观意识上并不想用这种近乎谈判的语气和家人说话。可父母给她的精神压力和沉重的寒铁锁链一样,拖着她不断沉入深海。
“我现在30岁,比当时的妈妈还要大两岁,为什么不能尊重我的选择?”
吴海静愣了片刻,似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的表情略显局促,没有正面回答:“这个世道上坏人那么多,你就不怕有人骗你的家产。”
这句话终于触及了方卿言的底线,她感觉自己大脑中的神经线正在一根根绷到极致,龟裂断开。
她紧握的手抖动不已,胸膛不断起伏,难以压制胸中的激动,音调不由提高:“我公司在各地总计8万全职员工,总经理上千名。全国上下同行业的公司几乎每个月都会派出高管和我谈合作。我每年要和无数不同年龄段不同能力不同背景的人打交道。如果我一点看人眼光都没有,我会有今天的成果吗?”
方卿言最后一句话在寂静的房间里透露出悲凉,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楚:“为什么你们总是在否定我?”
客厅中的空气仿佛被冰封住,一时间无人开口。
她无法继续待在这个让她窒息的“家”,抓起茶几上的结婚证头也不回走出家门。
在关门前听到吴海静夹杂着哭泣的斥责:“你结婚了以后回你自己家去,别再回这来!”
方卿言回到车上,趴在方向盘上无声落泪,无尽的疲劳向她袭来。
她愿意相信吴海静最后是生气到口不择言的,可对她内心造成的伤害不可逆。
工作上的阻碍哪怕再难,她也能找到解决方法达到目的。
而在家庭关系上,她永远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只能低头紧紧抓住衣摆,在原地紧张地等待一切过去。
曾经她的态度是得过且过,能避免就避免,尽可能维持表面上的平和。
现在这种虚假的平和终于达到极限,被残忍撕破,她必须要去直面。
可她没有经验,不知道要怎么应对,是说说好话哄哄父母撒个娇就过去了,又或者像个真正心理成熟的人心平气和地用道理去说服家人。
那个瞬间她的的确确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用最差劲的方法,情绪爆发无能狂怒。
自己果然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差劲。
即使现在她在众人面前再风光,她的内里也依旧一片荒墟。
方卿言作为全国排名前列的优质企业总裁、成功女性代表人物,自身极具话题度。
各大网站都想趁机给自家媒体吸引流量,新闻头条迅速被方卿言结婚的消息占领。
方卿言更是抓住机会给公司加大宣发力度,公司的股价再度上涨。
这其中不乏一些营销号的八卦闲谈,只要不是恶意造谣的方卿言都选择置之不理,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反而可以增加公司的网络搜索热度。
真正影响到方卿言的,反而是其他方面。
就比如此时,她想去楼下冰箱拿一瓶果汁。
走到放冰箱的位置需要经过楼下客厅,那个她名义上的丈夫实际上还不怎么熟的年轻男人正坐在客厅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