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目的，方卿言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这是协议商讨会，不是相亲。
方卿言单刀直入，不打算弯弯绕绕：“许先生为什么考虑协议婚姻？即便是有协议，一旦领证那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合法夫妻，这对未来人生规划的影响非同小可。”
协议上没有写明离婚期限且只有方卿言可以提出离婚，单从这一条来讲，这个协议其实很霸道。
倘若方卿言一直不提离婚，那么年轻的许池予先生将很难规划自己的未来发展，他的人生会一直以方卿言的安排为中心。
许池予仿佛早已预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选择的前提是我有选择的资格，此时的我别无他法。您恰好在我难堪时，给与了我最需要的东西。”
方卿言对此不置可否，心中多了些审视。助理提前调查过他的背景，而他也很坦诚，将真实情况全部写在个人信息上。
不知道他有什么困难，可方卿言不认为这是坏事，有欲/望和需求，才是一个合格的协议结婚对象，这样才会乖乖拿着方卿言提供的资源，按照她的要求来配合她。
只是
“既然如此，许先生又为何提出如此普通的条件。要知道，你只是协议对象中的一个。其他人有希望我投资，帮他带资进组的。也有想要进入我的公司工作担任要职，为自己的发展铺道路的。你完全可以提出对你帮助更大的要求。”
这话说的很不好听，暗示许池予和那些需求物质的候选人本质上没有区别，即使他提出的要求平平无奇。
“姐姐从来没有上过娱乐新闻，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
许池予面色如常，没有因此愠怒。他直视方卿言，话语敞亮：“太高调会给姐姐的生活和工作造成困扰。况且协议婚姻不是买卖婚姻，我不是为了把自己出售一个好价钱。满足我需求的同时达到姐姐的目的，那就足够了。”
话说的够漂亮，看似为她着想。
方卿言心中哂笑，不去猜测里面有几分真实，这番话更多的是想要维护他现在的体面罢了。
但他说的确是方卿言需要的。她是为了省心，不是为了糟心。
她需要一个已婚身份应对家中的亲戚，在未来的各种场合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方卿言提出下一个问题：“你打算怎么说服你的家人。”
许池予没有回答，伸手从背包里翻找出一个红棕色簿册。
“我的户口本只有一页。”他翻开户主页向方卿言展示：“姐姐放心，我是可以独立决定个人婚姻的完全民事行为人。家人那边我会处理好，不给姐姐带来不便。”
没有人会带着户口本满大街跑，很有趣，这是特地带来给她看的，急于向她表达想要达成协议的意向。
方卿言靠在沙发上，目光毫不遮掩细细打量着许池予。
许池予回看她的目光和幽潭泉水一样，清澈却深邃，无人知道看似平静的潭水在底部隐藏着怎样的激流涌动。
许池予实际给人的观感远超于他主观上想让人产生的印象，那是一种无法完全隐藏的意气风发，属于年轻男性的风华正茂。
很有压迫感。
方卿言心里突然产生了倦意。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有自主行为意识的活人，并非是能够清晰感知她想法完美配合她的工具。
这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未知，她的精力全部集中在事业上，不想养一个表面乖巧实则反差的小狼狗。
方卿言内心正在打架，忽听对方无问自答。
“我报过姐姐公司的考研课，所以稍微了解过您的公司发展历程，我十分仰慕您。”
方卿言内心的纠结停止，默默在许池予的名字上画上红色叉号。
“您在教育市场趋于饱和的情况下，依然创立起如此大规模的优秀企业，您的能力真的很令我敬佩。我想任何一个有目标有追求的人，都会对您产生敬慕之情。”
方卿言顿了一下，又在心里的红色叉号末端补了两笔，变成两个叠加交叉的对号。
仰慕并非是特定表达男女喜爱的词语，丘丹偶遇古寺还会仰慕贤人。反倒是她过于敏感心胸狭窄了。
方卿言白手起家，成为如今的行业巨头公司领导人，最重要的便是她的能力。否则机会就算放到面前，没有能力的人也抓不住一瞬即逝的机会。
许池予是有眼光的。
“后续我的律师会和你签署协议，在此之前你随时可以反悔。另外，除去协议约定内容，你有诉求也可以随时告诉我，只要合理我都会答应。”
方卿言抬首，语气中含着倨傲：“我方卿言还是有这点实力的。”
“合作愉快。”许池予几乎是不带犹豫脱口而出，甚至伸出手想要和她握手。
这个下意识的行为刺破了他极力保持的镇定，暴露出他心中的狂喜，以至于忘记握手应当女士优先。
方卿言不语，看向他的目光里包含着不可意会的考量。在许池予感到尴尬前，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合作愉快。”
“那我可以加您的微信吗？”许池予试探性地问道。
方卿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