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试卷没做完,合起来放到楼上去了。 第二天放牛,奶奶叮嘱说道:“那头牛骟了,弟儿,不让它搭脚。”我没听懂。拉着牛往后面去了。 我发现不对劲……想起了奶奶的话,爷爷怎么可以这么做?这头公牛跟了我们多少年啦!从幼儿园之前这头牛很小的时候,我们就拉它在后面空地里吃草,弯弯前伸的牛角显得威武与众不同。它在门口堰里喝水用牛蹄子摩擦石子路面,有一回,它追着一辆三轮车跑了好远。爷爷是怎么想的?想必是牛太淘气了,爷爷一怒之下,竟然……我心疼!我显得垂头丧气,无可奈何,只希望这头一直给我们家卖力的牛想得开些。 到了生嘎堰,它喝水上来,看见了xx家的一头母牛,它奔了过去。我拉不住,它的牛鼻子很硬,比我的手劲儿大。xx这个村妇开始大骂!旁边路过的另一个妇人说道:“跟您牛……” “没得用……!”这个妇人像是她自己遭遇了什么,大叫大喊! 最终还是被她赶开了。我也努力的拉住牛,径直往台沟上面去了。我感觉我和牛都被人瞧不起,它还东张西望,仿佛不服气。 我拉它到xx的屋后面吃巴茅,中学桔园崩那条路上,既安静,又很少人。虽说是在人家屋后面,但是那户人家主人已经搬到别处去住了,中间还隔着一大片松树林。 这条路很幽静,是我喜欢待的地方。我喜欢这样的林中小径,我喜欢郁郁葱葱,我喜欢被丛林和巴茅丛裹着,我喜欢两边传来的风声!再往前就是空地。台沟上面是桔园崩,下面是松树林,我时常一个人坐在这里思考人生。这回,我和牛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吃草,它津津有味的吃着巴茅叶儿。它伸长了脖子,粗壮的脖子使它不肯认输,它的嘴巴不怕巴茅叶,吃了巴茅叶它会更加强壮。我们谁也不怕,我们会更加强壮。 我参加了补习班,所谓补习班就是交100块钱,然后周六和周日又去学校上课。整个初三交了这一百块钱的凑起来有一个班的人数。学校和老师高度重视升学计划。 一段时间过去之后,班主任老师有次说道:“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有的学生英语成绩还是这么……哎呀,老师,我要参加补习班,英语也没点起色。” 我怎么听这“有的学生”说的就是我啊? 英语老师上课,她恨不得用魔法让我们每个学生都能听懂她的课程。她恨不得用魔法让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闭嘴!她真是柔弱的女性。一些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差生颇有势力,除了语文老师和历史老师班主任能震慑住他们之外,尤其是英语老师,就像要欺负她。 她的温柔丝毫得不到尊重,她在上面讲课,讲台底下叽叽喳喳的声音完全能湮没她的声音,如同集市。 英语老师被气得想哭的表情都有了。有堂课,老师十分伤心,她讲课的声音尽可能提高。可是后排的学生实在不像话,他们不能体会课堂如同集市给老师造成的侮辱!女老师赌气了,她提起录音机干脆迈步出去。她过走廊的时候,全班突然安静了,成绩优秀的学生惊愕的看着老师,差生也懵了。但差生不以为然,老师还没走出去,他们肆意聊天的声音又起来了。 我坐在最后排,看着这一幕。真的,我能理解一个负责任的老师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可不懂事的孩子却执拗的玩物着青春! 我坐在最后排,是我自己要求班主任老师这样编位的。一直坐在最后排使自己的视力呈现出远视的视角,靠近了,那黑板五颜六色,像是要放在我额头上似的。我是莲出淤泥而不染,所以他们怎么叽叽喳喳都不会影响我的学习。唯独背诵英语课,我安静。我虽然已经没把英语当回事了,可也从来不打扰别人的英语课程。我心里瞧不起这些差生,他们有机会就要刻意捣蛋。 有次,我在英语课堂上做数学题,被老师看见了,我也没藏,她也没说,可以肯定的是她不赞成我这么做。她很无奈,她或许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我们这些难以救药的孩子醒事些? 有堂英语课,老师把我叫到教室外面楼梯那里。我很吃惊!我不明白,为什么英语老师会叫我?我的英语在很久以前就无可救药了,我跟那些字母根本就是前世的冤孽。 我和老师面对面站着。我的个头不高,老师的个子比我稍矮,她看着我,一副充满期待的眼神又充满责备。我不得不低着头,我试图躲开她的目光,可这办不到,我只能承受她责备的目光。在这种充满关怀的责备面前,没人能保持武装,只能彻底缴械。 “姚焕霓,是不是老师讲课讲的不好,所以你……” 不,她讲的很好!她是所有讲课老师中唯一不会咆哮的老师,就连一句训斥都没有,她仿佛是一个不会骂人的女性。 我宁愿相信是她的年纪大了,才没那份心力去骂人,而不愿相信一个最温柔的老师,居然还没有放弃一个无可救药的我。 我低头不语。 “你的英语怎么一点儿起色都没有?” 她这么问,我无地自容。 初一初二的英语老师说过,如果基础没打好的话,之后的英语就基本上没戏了。其实不尽然,我可以把基础的东西牢记,争取起码的分数,而不是完全放弃。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老师还一直惦记着我的英语成绩。 我真希望变小了,从某个地缝里面钻进去,以免被人看见。 她又问了两个问题,我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其实所有老师里面,她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