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用舌头尖儿舔了舔上排门牙缺的一块儿,就是上排门牙当中两颗挨着的部分,缺成了一个凹槽。不是很明显,不注意看,不会留意门牙缺了一小部分。不知是四年级过年还是五年级过年,好像是四年级过年,又好像不是在过年的时间,记不清了。爸爸用自行车驮我去伯伯家里。 我们骑自行车,他载我。我坐在自行车后面,我不喜欢靠近他。一开始,还好。快到大曹家,转弯的地方。父亲突然提出要求,要我坐在自行车后面的时候不要骑着,要坐着,也就是横坐着。我不习惯这样坐着,这样像个女人似的,而且我感觉远远没有骑着安全。但父亲对我的态度有着根深蒂固的强迫意志,就是喜欢以武力作后盾,来威慑着儿子服从他不愿服从的命令。我无法理解他为什么执拗如此?记得很小时候去伯伯家里他非要我骑在他脖子上,可我怕高,他才不管。 没办法,过了东流堰,自行车停下来,我按照他的要求改变坐姿,横坐在自行车后面。我坐上去就眩晕!老是有一种要下来,或是往前倒下去的感觉。 我求父亲:“不这样坐!” 他听到了,但语气很重的命令:“就这样!” 他简直要执拗的加害于自己的儿子! 自行车不一定是垂直于地面行进的,譬如转弯就会偏斜。加上沙子路面的原因,人如果后坐在自行车后面要学会保持平衡。 行驶一段距离,父亲的自行车靠公路右边,我看着前方滑过去的路面,眼睛忍不住往下看,我看前面也害怕。我使劲儿扳住能摸的着的部位,可自己的手快支撑不住了! 一辆货车对头驶过来,我无论如何不能这时候往下落!我卯足力气抓紧后座,汽车驶过来,感觉汽车好长。我的头距离货车真的很近了。终于,货车从我头前面驶过去了,这时候父亲的自行车转弯驶到公路的左边。我看见了公路旁的出水沟,我再拉不住自行车了,力气用尽,索性把自己往沟里送了去。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坐在东流组公路旁的一户楼房人家里。我听见父亲饶有兴趣的和一位老人聊天。父亲开始数落我:“他自己……这么大的孩子了……”可声音显得他仿佛很高兴! 我手上拿着一块帕子,我捂住脸,哭起来!我哭的声音和父亲高兴的数落声夹杂在一起。我心中恨,我没有哭出声了,这是在别人家里。我满脸痛,脸上的皮蹭破了,牙也痛,用舌头舔砥,缺了一块。 如果不是父亲要加害于我,怎么会有一次次毒辣的作法?父亲不止一次的对自己的家人说道:“您要死,您个儿死!” “您死哒,老子的日子还好过些!” “打断他的腿!” “跟老子把他的眼睛挖了!” “您以后讨米的日子都有!” 不一而足,不胜枚举。或是对着我们兄妹,或是对着他的父母。 五年级第一学期总算过去了,寒假得每天体会着过,感觉上要延缓第二学期的来临。让自己的身心永远沉浸在假期的感受当中! 阴冷的天气让我的血液缓缓流淌在身体里,流的太快会更冷。家里又是一大吵!我始终没能在这个家习惯这种现象。不要问这个家哪天吵架?而是要问:“这个家有哪天是不吵架的?” 一年下来加起来,总共不知道是几天不吵架的,奶奶根本不会停,说几天不吵架都多了。奶奶没有一天在家是不破口大骂的,她绝不会缺少开骂的理由。只是苦了妹妹,她是奶奶的出气筒,奶奶的无限愤怒需要向她倾倒。妹妹不仅供奶奶出气,有时候也供我出气,幺叔偶尔也会拿她出气。 在灶房屋里,一架刚吵完。 奶奶嘀嘀咕咕不休,她坐在灶门孔,爷爷就坐在餐桌旁边,两位老人唉声叹气的互相宽慰。我当时就站在灶房屋门口。突然,父亲从外面冲了进来,我吓了一跳,以为他会打奶奶! 他冲到灶房门口,无礼至甚!冲奶奶吼道:“您要死就赶快死!”父亲好凶的语气,我不想学会不孝都很难! 我站在父亲身后,看见自己的父亲捏紧拳头,猴着腰,不能不相信没有进一步暴力的可能。爷爷手里拿着烟,面对儿子的凶暴,老人无可奈何。 父亲走后,爷爷对奶奶说道:“老妈子,我们两个老,只看哪个先死……” 我难受极了,我真想躲在自己房里。 我只需要幻想就能获得快乐,我的想象力是我最大的财富! 父亲今天没有出去收电费,他瘟在家里,他没有干农活的习惯。我曾经鼓起勇气问过父亲:“我经常看见爷爷干活,爸爸我怎么……” 父亲也听明白了,他是这样回答的:“我干活儿要让你看见是不是!” 我在心里祈祷着爷爷永远身体强健,而奶奶也要陪着爷爷活着,从而维持这个家起码所需要的劳动力。有观音老母保佑他们,不然两位老人的敬意可就白费了。我无法想象两位老人就此倒下之后的情况,我们兄妹真的会沦落为——讨米的日子都有! 我曾经对着堂屋里的观音菩萨像……我没有禁忌那些,就是一尊雕像而已,我迷恋于她的端庄和丰满!爷爷和奶奶十分尊重观音,过年一定要巴结菩萨。奶奶就更尊重她了,每月初一十五都坚持吃素,给她烧香。老人却不知道自己的孙子有多么不敬的想法。我真是遭报应! 父亲收电费去了,他夹着皮包,一身军装,穿着皮鞋,全村他最体面了。都不像他。 外面天冷,我躲在父亲房里看电视。他的房间有时候忘关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