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低下头,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也遭到了该有的报应,丈夫和儿子都没有出息,对她又很冷漠,似乎在惩戒当年她的错误! “所以,严老师和曹静,知道霸凌男生,就是你的亲生儿子。”葶君问道:“所以,您才从心底,反感曹静,不是因为她这个人,是因为她知道了你的秘密!” “我知道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她和严老师了解了我的过去。” “严老师是什么时候告诉您他知道了你的事情?” “曹静出事之后,严老师来找我,恳请我和他一起,我怕惹火烧身没有答应他,严老师气急之下,骂我袒护自己的儿子不关心他人的死活,我这才知道严老师和曹静知道了我的过去。”那个时候的李老师,已经开始惶恐,她很怕曾经介入他人家庭的事迹败露,她会遭人耻笑晚节不保,于是更加不敢为曹静作证:“而且,那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有哪个做母亲的不维护自己的儿子会去维护一个外人呢?” 李老师摇头叹道:“我万万没想到,亲子鉴定和证物最后居然会到你的手上,事已至此,我也不想隐瞒什么了,人做错了事,就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这些年我一直过得都不好,我想,这是上天惩戒我对家庭的不忠吧。” 曹静的事情发生之后,严老师可能预感到这张亲子鉴定是一项证物,便将亲子鉴定以及自己的亲笔书信又重新不动声色地藏在了曹静那里,可惜,就在他刚刚准备为曹静对抗恶势力的时候,他却也不得不向残酷的现实折腰,败在了金钱的荼毒里! 所有生存在这个社会,这个世界的人类,在天灾人祸面前,永远都是渺小得如同蝼蚁一般,当现实残酷地开始撕扯理想的时候,才会发现现实是永远逃离不了的地狱! “所以你们在法庭上指认吴向天平日的作为,都是他们指示的?” “我们谁都不想,可是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李老师闭了闭眼睛:“我想,你是不是怀疑,严老师是我杀的?或者说,你早就怀疑到我了?” “当时主要证人的口供都被翻供,只有你和严老师的没有任何改变,我和古警官就已经开始怀疑你们了,加上我对你们的微表情识别,你们的叙述更像是一种讲故事的形态,我知道微表情识别不能作为有力的依据,所以我在找到这些东西之后,才来找你。” 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曹静的屋子里会藏有这些书信,五年前曹静失踪之后,曹父就将曹静的房间锁了起来,只是定期进去打扫一下卫生,没有翻过曹静的书桌抽屉,他根本不会想到曹静手上会掌握着这么复杂的人际证据! “我现在只想知道,严老师到底是怎么死的?”葶君很清楚,李老师也许根本不会告诉她,又或者告诉她的也不是实话。 李老师很认真地看着她:“你觉得严老师是被谁杀死的?是我吗?” “我在等你告诉我答案。” “你有什么自信觉得我会告诉你呢?”李老师的面容很平静。 “我没有自信,我只是觉得,你可以为了你的儿子去压迫曹静,可是你也应该替曹静想一想,一个女孩子被人毁了一辈子,你还要袒护你的儿子吗?”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可以把你手中的东西交给警方,其余的,我不想再说。”李老师这回很从容地站起身,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茶:“这些年,我一直怀着愧疚面对我的丈夫,我活得很累。” 葶君望着李老师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收拾好这些东西。 凌晨五点,对曹静的催眠开始。 师兄之所以会选择的这个时间点,自有心理专家的合理解释,正是人困乏到极点的时刻。 针对上一次曹静看到牛奶失控,咬人致伤之后,曹静就一直很不配合心理专家对她的治疗,治疗进度一再拖后,这次师兄不想再纵容曹静了,如果他们要是再试不成功,曹静很有可能会被关到精神病院里去,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没有让她看到会使她刺激的画面的时候,她的状态还是很平静的,像一个时刻处于失神思考状态的正常人,经过长时间大家的努力,谢乔恩出来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现在曹静体内似乎只存在她一个主人格,还有她不定时会发作的右手。 曹静很平静地躺在沙发椅子上,似乎只是迎接一场睡眠而已,她的面容有着超脱世俗的淡然,卸下浓厚的妆容,艳丽的五官在寡淡苍白的脸庞上有了另外一种气质,似乎属于她本该有的气质—— “你叫什么名字?” “曹静。” “你还有其他的名字吗?” “没有。” “你是不是京市人?” “我不是。” “那你是什么时候来到京市的?” “五年前。”“五年前,你在做什么?” …… 葶君曾经提过一个建议,五年前的记忆对于她而言是最残酷最想忘却的,她之所以会衍生第二人格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摧毁这段记忆,那么是否可以尝试让她忘记五年前的阴霾,重新开始她五年之后的人生? 只是心理学领域来说,人不可能片段式的生存,哪怕一时间让她忘记五年前的事情,难保她在某一个时间段不会忽然恢复记忆,就好比以目前的状态来看,谢乔恩已经被“镇压”住了,但是谁也不能笃定地说谢乔恩一辈子不会出现。 人格分裂,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存在,两个人的灵魂共同使用同一尊肉体,也许彼此之间会互不干扰,也许又会互相打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