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挺好的其实,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村里的年轻男女,男的嫉妒石伟女的嫉妒我妹妹,都觉得他们两个一定能白头到老,谁晓得,谁晓得会出这档子事呢?”他的声音很干瘪,目光滞涩,两颊布满青黑色的胡茬。 “他们真的感情很好?”古飞喃喃重复问了一句,继而转移话题:“他们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孩子呢?” “我也不清楚,到底他们才是夫妻,我当哥哥的,哪好多问什么,我妹妹也不会同我讲,也许是石伟的毛病吧。”乡里人结婚没有婚前体检一说,当然他们也不如城里人活得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罗玉海想到他的妹妹和妹夫,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怔怔地流下眼泪,看上去有无限的痛苦和惆怅,此时葶君端了两杯水进了房间,和古飞交换了一个眼神,古飞找了一个去洗手间的借口,就出了接待室。 葶君将那杯水递给罗玉海:“不要那么伤心了,节哀顺变,先喝点水吧。” 罗玉海呆滞地接过:“谢谢。”喝了一口,放在了桌子上。 葶君不发一语,开始好像游戏一般敲击自己手上的那杯水,敲击富有特定的节奏,而罗玉海并不会察觉到异样,在他看来,葶君不过是和他无话可说的时候端着一杯水在敲打。 葶君很有节奏地用手指碰触杯口,敲击的节奏带动杯里的水,荡出特定的水波和音乐,她放慢了敲击的频率,转而心不在焉似地去敲击罗玉海喝过的那杯水,两杯水似乎产生了共振,连起了一道玄妙的桥梁…… “你会不会感觉你很放松?”葶君轻轻地开口询问,罗玉海似乎有点迷茫,他感觉耳边是一阵阵淅沥沥的水声,这片水像丝绒一样滑过他的头颅滑进了他的脑干,他似乎觉得自己像一条鱼一样随着水的波纹而浅浅起伏着…… 葶君继续问道:“你觉得你的眼睛很重,但是你还是能听得到我说的话对不对?” 对方迟缓地点点头,他的眼眸已经失去了神采,变得木讷呆滞,葶君知道时机已经到了:“我们找到你妹妹了,也找到石伟了,他们现在在一起,很幸福。” “他们,幸福。”罗玉海呐呐地重复葶君的字眼。 “他们相爱吗?”“不……” “为什么?” “因为石伟不爱她。” “他为什么不爱她?” “因为他没有能力去爱她。” “那他爱的是谁?” “……” “是谁?” “是……我……”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那为什么罗玉梅又会和石伟结婚?” “因为玉梅要帮我,我只有她一个妹妹,她必须要帮我。” “那她知道石伟不爱她吗?” “最后一刻,她才知道的。” “那罗玉梅知道,石伟爱的是你吗?” “最后一刻,她才知道的。” “什么是最后一刻?” “最后一刻……她死在我手里的最后一刻……” 古飞和二舅一直暗中守在门口窃听和观察,而听到这里,二舅热血一冲,踹开接待室的大门,指着罗玉海的鼻子大喝一声:“好哇,原来是你小子!” 古飞来不及阻止二舅,他没想到二舅会这么沉不住气,而二舅他并不知道罗玉海被葶君催眠了,也不懂葶君用的什么法子让罗玉海说出这些,这一声大喝唤醒了罗玉海,他反应极快,一看二舅指着他鼻子立刻明白了他的处境,一个鱼跃从沙发上跳起,一把揪过葶君,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对准葶君的脖子:“你们别过来,过来我杀了她!” 葶君头脑一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悲催地成为了罗玉海的人质,都是这个惹祸的二舅,但是眼下她明白罗玉海不会真的杀了她,她是他能逃出去的筹码,本来她看到罗玉海的情绪相当低落,应该很好将他的情绪控制,没想到催眠比预期的还要顺利,只是在得到想要的结果之后,被二舅的一声爆喝全破了功。 “原来你是干这个的。”罗玉海全扫刚刚进门的沮丧,咬着牙狠狠地对被挟持的葶君说道:“我真是没有防备着了你的道儿。” “我看得出你对你妹妹和石伟的死是真的伤心,你又何必一错再错呢?”葶君倒是没有畏惧,她知道这个时候要是畏惧就如同向罗玉海示弱:“其实就算我不对你催眠,警方也会根据指纹找到你,我们也早就知道你和石伟的关系,抓捕你只是早晚的事情。” “你冷静一点,你先放开她。”古飞谨慎地盯着罗玉海。 “我不放,你们阴我,你们害我!”罗玉海咬着牙,英俊的脸全然写着狰狞:“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我也要拉她做垫背的,有她陪我一起死,我不亏!” “你小子疯了啊,快点把宣警官放开!”二舅此刻倒是后悔死了刚才的莽撞,现在让葶君身处险境。 罗玉海挟持着葶君,慢慢走出了派出所,古飞和二舅紧紧跟着罗玉海,丝毫不敢松懈,罗玉海站到了派出所外面的土地上,开始提条件:“马上给我准备一辆车,我要走,我要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给他一辆车。”古飞转头对二舅下令,二舅迟疑:“这……” “我说马上给他准备一辆车!”古飞已经是在吼了。 “不许叫其他警察!”罗玉海紧接着吼了一声,他英俊的面容已经扭曲成了牛鬼蛇神。 二舅不敢迟疑,马上掏出电话打给自己的家人,通知自己家人把自家的一辆二手车开过来。 古飞低声道:“我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去石伟家,趴在院子墙上的就是你对不对?” “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