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迟休向来不善应付,眉头锁得紧了些。 “哭什么?” “我承认那些年做过的荒唐事,也知道你对我有偏见,但……你受苦了,希望现在还不算晚,我们真的……想让你回家。” “家?”迟休舔了舔唇,怒意堵在胸口。 “你?我?加迟宽跟迟夏?” 位香浅浅抬头,眼尾发红。 “我们是真心的……” “……” 迟休沉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迟宽,最近如何?” 位香一愣,而后胡乱擦掉眼泪,又挤出笑容。 “他挺好的,就是最近太忙,很少回来。” 忙? 迟休眯了眯眼。 “他什么工作?” “他……”位香面色忽凝,许久才应声,“做了点儿生意。” “哦?”迟休又拿出一支烟咬在唇边,“我怎么觉得,这生意做得像慈善?” 位香紧张看她。 迟休手里把弄着打火机,抬眸,直盯对座的女人:“还得管我要钱?” “他……你爸爸这段时间,遇到点难处,所以我们……”位香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却改口,“想着咱们也算一家人,就问你能不能借点……” “一家人?” 迟休有些绷不住脸上的烦躁。 “我甚至能认回迟宽当父亲,毕竟他确实跟我有血缘关系。” “但你。” “又是什么东西?” 没等位香回答,迟休站起身,目光睥睨地垂眸看她。 “最后一次警告,别来找我,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跟迟宽更不是父女,有这时间管我要钱,不如自己找份正经工作赚钱持家。” “另外。”迟休朝位香略略俯身,压低声音。 “少把自己当什么圣母。” 位香怔住,片刻,肩膀轻颤止不住啜泣。 言罢,迟休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跨出门后的第一瞬,她仰头,长呼一口气。 虽不知位香到底有没有听进她的话,但既然已经表明态度,迟休料她也不敢再来烦自己。 点上烟,迟休给盛叶打了个电话,两人在校门口会合。 - 一文具公司与迟休商谈版权问题,并提出以她较为出名的几幅画作为准备上市的笔记本封面。 “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吗?我们愿意加价。” “抱歉,不行。” 经过商议选定五幅画,但离原定计划还差一幅。 迟休将文件推向会议桌中央,神色淡淡:“除了《逢》,否则,免谈。” 僵持不下,对方只好妥协。 结束工作,两人受邀参加饭局。 盛叶倒洽谈,迟休本因中午没吃饭再加之被位香毁了心情,只端着红酒杯闷头夹菜。 正喝得晕乎,迟休脑海猛然闪过一道精光。 好像。 答应过。 给韶谌做晚饭来着。 砰! 迟休拍案而起,众人被突然起身的迟休吓一大跳,都直愣愣望向她。 盛叶暗戳戳扯了扯迟休的衣角:“姐?” 迟休垂头看着盛叶,眼尾被酒气熏得微红:“现在,几点了?” 盛叶不明所以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七点啊。” 闻言,迟休目光肃穆地扫过桌前众人。 “抱歉各位,有点急事,先告辞。” 话音一落,被醉意引燃的冲动驱使她抓起椅背上挂的包,直往门外冲。 没走两步,迟休踉跄一下差点扑在门上,盛叶见状忙起身去扶她。 然而迟休躲开她的手,一脸正经。 “我没醉。” “……” 最后盛叶还是给迟休打了车,目送她上车远去后才勉强放下心。 强撑着醉意在小区外下车,迟休疾步赶回单元楼。 奔回家,她包都还没取下便急忙拐进厨房打开冰箱。 站在流理台边,脑中的下坠感愈发强烈,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地倾倒。 离韶谌平时运动完回家的时间不剩多少,迟休赶紧炒菜,准备得差不多后,又冲进浴室卸妆,努力让自己醒酒。 再走出浴室,敲门声恰时响起。 迟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醒没醒酒,仍觉晕乎。 开门。 望着门外的韶谌,迟休笑得灿烂。 “你来啦?” 韶谌扬眉,抬手揉了揉迟休的脑袋:“嗯,进去吧。” 迟休晃悠着转身进屋,韶谌跟在身后,莫名感觉哪里不对。 除了上次她喝醉跟他撒娇要喝奶茶,韶谌还真不记得迟休什么时候用这么傻气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走到桌前,韶谌双手插兜,挑眉看着对桌落座的迟休。 “我坐哪儿?” 迟休迷糊着,眉头微皱。 刚才在拿收纳柜顶的调料时,把韶谌那边那张椅子搬到厨房里垫脚,忘了拿出来。 起身。 拉过韶谌。 迟休面对他,又坐回椅子上,仰头冲韶谌拍了拍大腿。 “坐我腿上。” “……” 韶谌皱眉,伸手捧住迟休的脸,躬身凑近她脸前停顿几秒。 忽又抬睫,直视迟休的双眼。 “你喝了?” 迟休犹豫片刻,老实点头。 韶谌无奈,直起身,走进厨房兑蜂蜜水。 “喝。”韶谌把汤匙伸到迟休嘴边。 迟休盯他的手几秒,别开脸,抬手抓住韶谌的衣襟。 “怎么?”韶谌放下碗,笑得玩味,“不老实的话,给你弄个漏斗插嘴里灌。” “……”迟休神色严肃,“你不吃饭吗?” 韶谌想起厨房里的椅子,挑眉。 “都不给我坐,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