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道:“很正常。” 盛叶用脚轻推椅子,靠近迟休。 “迟休姐也会这样吗?” “嗯。” “可你不是画家吗?”盛叶疑惑,迟休本身就是她仰慕的存在,但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做这一行。 “你也说了,我只是一个画家。”迟休敲完邮件,看向盛叶,“画家是迟休,可迟休,不止是画家。” 盛叶眨眨眼,安静听迟休说。 “我没有必要因为这一个名号而不可一世,退到现实中,我也是一个为了生活而奔波的普通人。” “我也会为了同学聚会而设法迎合,也会为了赶地铁脱下高跟多跑几步,也会因为客户不满意而反复改稿。” 一顿,迟休抿唇:“我很平凡。” 盛叶点点头,退回去继续改稿。 雨声晓望着对桌的迟休,耳根稍稍发红。 结束一天的劳累,迟休走进单元楼的电梯。 韶谌恰从地下停车场上来。 迟休走进,气氛莫名尴尬。 韶谌眼角瞥她:“想起来了?” “没。” “那你还挺不负责任。” “?” 迟休望向韶谌,不解。 然而韶谌却把话头掐断,不再吱声。 莫名其妙。 迟休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两人在九楼分别。 韶谌回到家,突然想到一人。 立马拨通电话。 “喂?干嘛?”郑连依不耐烦吭声。 “注意你的态度。” “呵。”郑连依嗤笑,“我跟段以纯情比金坚,就你还想威胁我?” 韶谌无语:“问你个事儿。” “不想听。” “迟休喝酒断片?” “啊?”郑连依想了想,“我还以为你知道。” “迟休这人特能喝,喝多了都不带吐的那种,没人能喝得过她,但醉也醉得快,没喝两口就摸不着北了。” “有个特别神奇的点,就是我发现她记不得自己喝了酒到酒醒前发生的所有事儿,现在每次出去聚餐的时候都得看着,怕她一不小心发酒疯……” 韶谌靠在阳台的围栏向楼上望去,思绪翻涌。 她到底。 怎么了? - 迟休看着手机接连串冒出的好友请求,烦躁闭眼。 自上次迟宽夫妇亳无厘头地来认她为继女,迟休果断隔绝了现有一切与两人的联系。 谁知对方不依不挠,想方设法找到她。 请求也只有一个。 让迟休成为他们的女儿。 迟休自然不打算理会。 迟宽的德行迟休早在七年前的会见室里见识清楚。 一个抛弃家人、因钱犯罪、诅咒亲生女儿的人。 迟休不想跟他有半分瓜葛。 韶谌忽又发来消息。 韶谌:帮个忙 韶谌:取个快递 迟休:你不在家? 韶谌:出差了 韶谌:不然叫你干嘛 迟休:…… 迟休就着韶谌给的取件码到楼下寄存点。 将条形码对准扫描口。 刹那间。 噔噔噔―― 一整排的储物柜门都被弹开。 迟休在原地愣了几秒,认命地一件件拿出东西抱上楼。 走进电梯,迟休才想起韶谌没给她钥匙。 迟休:你没给我钥匙 韶谌:哦 韶谌:那暂时搁你家吧 韶谌:谢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理直气壮。 迟休不明白韶谌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比她还喜欢网购。 瞥了瞥其中一个小体积的快递袋,略瘪的外形让她不禁好奇。 然而看见标签时,迟休神色忽僵。 ――黑色字母印花,宽边低腰,2XL 到了九楼,迟休黑脸走出电梯,把刚才那快递袋扔到韶谌门前,转身上楼。 韶谌正靠在桌前开会,手机忽然振响。 迟休的消息停在界面。 迟休:神经病 “?” 韶谌举着手机不明所以。 - “近日,警方通报一传销犯罪团伙……” 雨声晓开着车,车载广播正播报一则传销组织被捕的新闻。 盛叶叹气:“这都几几年了,怎么还有人干这种缺德事儿?” 雨声晓扬眉:“对于被利欲熏心的人来说,能得到钱财的一切手段,都会被看作他们的发财之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怎么还有人会被传销组织诈骗。” “每个人都有困境。”雨声晓耸肩,“而传销组织大多也是利用这一点,吹嘘他们有多赚钱,然后利用你的难处给你洗脑,自然而然地――” 雨声晓在红灯跳转前踩下刹车,看向盛叶。 “人们便会以为,他们被神眷顾了。” 迟休坐在后座,望着窗外淅沥的雨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