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届时勤王护驾,自己便是皇后。 祖逖同样笑意难掩。 从南郡顺江而下,不出三日便到长安。 山高鸟飞绝,司马邺再气也鞭长莫及。 轰隆隆—— 江道绝涧上轰鸣阵阵。 无数滚石擂木倾斜而下。 顷刻间诸战船受损严重,江水倒灌,落水者或被砸成肉泥者,数不胜数。 而后箭雨,铺天盖地。 下有巨石阻塞江道,寸步难行。 端的是四面楚歌,插翅难逃。 “躲进船舱!” “保护将军!” 奈何将士们慌乱一片,连敌人在哪都看不到,士气跌入谷底。 便是猛如祖逖,也早已身中数箭,将死之际。 “娘娘....不去长安....” 弥留之际,祖逖回想起当日在联军大营的血誓。 果真,报应不爽,未至长安便应验。 “去投袁术....” 晋朝猛虎祖逖,就此陨落。 只不知临时之际,可曾后悔私匿传国玉玺,至客死他乡。 ..... 天下纷乱,诸侯征伐。 当晋朝子弟归心似箭时,局势风云而动。 司马邺进入河内,粮草吃紧,朝臣麴允,遣人送粮以资军用。 仅是粮草,如何喂饱司马邺的野心。 使计密信约幽州王岩共击胡人,到时候平分冀州。 王岩不知有诈,暗自窃喜。 同时司马邺又密信麴允,言王岩谋取冀州,早做准备。 麴允胸无大志,行事谨小慎微,直接被吓的魂不守舍,思来想去便恳求司马邺入冀州抵挡王岩。 殊不知引狼入室。 ..... 长安。 左丞相日驱骄横,出入僭天子仪仗。 封弟为左将军,侄子为侍中,总领晋军。 又闻祖逖已死,大喜。 “晋军之中,唯有长安祖逖最是骁勇,今死,吾除却一心腹之患也!” 又闻其子未至及冠之龄,左丞相更加不以为意。 “如今寒冬已过,春暖花开,河套胡羌屡屡犯境,子优以为如何?” 大汉强盛,河套地区的异族安分守己,朝贡从不间断。 大汉疲敝,则恰恰相反,不止朝贡终了,还屡次掠杀汉人,到了今天已是常态,愈演愈烈。 以往在洛阳也就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可现在迁都洛阳,双方缓冲地带就那么点地方,万一哪天胡羌脑子发热来打长安,即便是以卵击石,但总是烦心不是。 张儒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相国,当下局势不定,应拱卫京师为上,贸然派兵北征,与胡羌积怨,得不偿失矣。” 是人,便有眼光的局限性。 与智力头脑无关,而是在这个时代,中原才是最闪耀的那颗星,谁会管贫瘠的土地。 就像是左丞相,体会到关中繁华,便再不想回到西凉那苦寒之地。 张儒也是如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让左丞相分兵北上。 速战速决一战功成也就罢了,拖到消耗战,吃亏的还是自己。 “就不管了?”左丞相实在不想每天都被这些苍蝇烦。 张儒微微沉吟,计上心头,“相国若执意出兵,当出一支偏军,让胡羌明白相国态度即可,如此一来兵力少损,又能震慑宵小,一举两得。” “子优认为谁能胜任?”左丞相又犹豫起来。 这显然不是个好差事。 说白了就是油水甚少。 嫡系将领谁愿意没事出去打胡羌,就是个赔本买卖。 “相国刚刚敕左丞相高位,也是该好好回报相国了。”张儒眼中带笑,尽显奸诈。 这种活儿,交给左丞相最是妥当。 相信在左丞相和云清埋下的那根隐刺,也是时候生根发芽了。 在左丞相和张儒看来,那般重伤云清,规格盖过左丞相,两人反目倒不至于,心中生隙那是绝对跑不了。 殊不知当夜,左丞相正搂着女妓体验白嫖来的府邸时,云清就把新军虎符、金银财帛、俏丽宫女全部送到。 绝对的忠诚,除了左丞相谁也体会不到。 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继续做,那两千人归云清统领,至于实质不足外人道。 张府。 正堂。 张让正与老友石虎叙旧对饮,也是为后者压压惊。 “伯喈当真福大命大,那日若没杨将军出手相助,你可品不到老夫这坛美酒咯。”张让大笑斟酒,没了在左丞相面前时的做作和隐忍,率性而为。 石虎也是后怕不已,感慨道:“是极,此恩情铭记于心,却不知如何报答,惭愧,惭愧。” 论钱财,蔡家是真没什么闲钱存款。 论权势,没有实权,顶多能跟左丞相说上几句话。 也就是藏书多,可书籍是文人至宝,又不能拿来赠予。 想到此处,石虎半开玩笑道:“唯有小女一名,倘若恩公不弃她的过往,倒也是一段好姻缘。” 咣—— 酒盏落地。 张让歉意道:“老咯老咯,连酒盏都拿不住,不过话说回来,琰儿与杨将军恐怕不合适吧.....” 说完便仔细观察石虎的表情变化。 他很清楚,石虎近年来最是疼爱其独女,不可能那这件事开玩笑。 倘若真是如此,那扶汉大计就大大不妙了..... 石虎哪里知道张让的谋算,直言道:“你有所不知,那日密林相救,琰儿茶不思饭不想,琴也不抚了,书也不看了,天天坐在窗旁发呆,要么就是唉声叹气。” “当将军的自然知晓是暗生情愫,每当回府,她总会打听关于杨将军的事,唉,这不顺便带她拜府,跟你义女说说知心话,或许心情会好些。” 听到这里,张让握着酒盏的手青筋直冒。 心中不由叹息: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