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我们是来军区医院送病人的,到您家来讨口水喝。” 两人被拒绝的多了,已经知道怎么被请进去在门口说这种事情很容易被人盯上,这年头儿有那有心人举报的话,恐怕大家没好果子吃。 这也是他们前面几家都被人拒绝的缘故,这会儿陈安安总算是明白过来。 最重要的是上去说话的是翠芬嫂子,翠芬嫂子面色黝黑,说话带有浓烈的方言,更让人取信。 陈安安上去的话,别人一看就会担心。 一看就不像是受苦的人。 老太太拉开门,看到他们俩人不由得叹气说道。 “你们别进来,就在门口,我给你们打口水,你们喝了就走吧。 我家办丧事儿,不方便招待你们。” 刚才天黑,两人没看清楚,这会儿才看明白,果然小院儿里放着一口棺材。 门上还有一条白布。 不显眼,所以刚才才没注意到。 这一下弄得翠芬嫂子和陈安安更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人家家里死了人,明显在办丧事。 是个正常人,懂人情世故,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人家帮忙。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都带了几分沮丧,看样子饭是不想吃。 老太太应该是早些年缠过小脚。 走路都走的不稳当,不过依然善良的给他们端来了两碗水。 “喝凉水对身体不好,我给你们兑了一些开水。” 老太太把我两碗水递给他们,眼睛还红肿着,一看就是刚才没少哭。 翠芬嫂子有点儿过意不去,一边喝水一边说的老太太。 “这是家里哪位仙逝?” 碰上了不客气一下,肯定不合适。 “是我们家儿媳妇儿,儿媳妇儿大着肚子结果摔了一跤,人没了。 我儿子不在家,去了部队上。 我对不起儿子呀!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是一尸两命。 他们娘儿俩我本应该好好照顾的。谁知道我就是出去买了个菜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老太太一提起这个话题就泪流不止。 “哎呀!儿媳妇儿这都几个月,怎么会这么严重?” 翠芬是个热心肠,一听这话就不由的话赶话跟上。 “都八个月了。” 陈安安在旁边不由得多了嘴, “老太太,八个月的孩子没保住吗?如果儿媳妇儿如果实在保不住,八个月的孩子,说不准能活下来。” 她当然能看出来,老太太那是真的伤心。 这话一出,谁知道老太太反而说道, “唉,别提了,我们这里老话说的好,七活八不活。我进门的时候,儿媳妇儿就倒在地上。身子底下一滩血。 再加上没了气儿,我就急忙把我们这里的产婆叫来了。 街坊邻居都过来帮忙。 儿媳妇儿确实没气儿,产婆也摸了,说儿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也没动静。” 老太太一提这个话题,眼眶更是红。 “我就琢磨着先把他们娘儿俩妆奁起来,明天就去通知亲戚们。” 陈安安一听这话有点儿惊讶。 “老太太,你儿媳妇儿难道是今天下午刚刚没了?” “是啊,就在三个小时之前。” 陈安安从话里意识到有些漏洞。 “老太太怎么没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万一有救呢? 就算大人不行了。万一孩子剖开拿出来能活了也算是您留个念想。” 老太太却急忙摇摇头。 “我们这样的人家根本送不起医院。再说产婆都是我们这里几十年的老街坊,有经验的很一摸就准。” 陈安安还是善意的提醒到老太太。 “产婆和医生是不一样的,最好还是送你儿媳妇儿去医院里看一下。” 理论上来说这孩子还有救,可是要照老太太这么耽误下去,孩子说不准,还真的得胎死腹中。 一般情况来说,产妇虽然出了问题,但是八个月的孩子剖腹产的话还是能救。 “救不了啦,都三个小时了,我也盼着儿媳妇儿能缓过来,每隔个20分钟我就过去探鼻息,我也巴望着她能活过来。” “我这个儿媳妇儿和亲闺女一样。” “我心疼呀!” “那为什么不送医院呢?” 翠芬扯了一把陈安安的袖子,给陈安安使了个眼色,这年头不是人人都去得起医院。 而且医院对于很多普通老百姓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 一般家庭负担不起去医院的钱,所以往往得了病,就是在家里硬撑,或者是找认识的赤脚大夫开两副药喝一喝。 顶一顶就这么过去了,如果真的命不好,也就认命。 “实话说吧,俺们家穷。儿子都大半年没有寄津贴回来,我们这样的人家去不起医院。” 老太太叹了口气。 陈安安犹豫了一下内心的使命感,还是让她做出了决定。 “老太太,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儿媳妇儿?我家里祖传的大夫,喝了您这碗水,多少也算是尽我的一点儿心意。” 没遇到则罢了,可是遇到了让她装聋作哑,这肯定不行。 老太太听了这话,指了指院子里的棚子说。 “就在那棚子里的床板上搁着。 你去吧,只要你不觉得忌讳就行,我倒是巴不得他们娘儿俩能活过来。” 老太太又开始抹泪,并且带着他们朝棚子里走去,翠芬和陈安跟在老太太身后走进了棚子里,还别说棚子里非常简陋。 一张木板床上铺了被褥,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就平躺在那里,身上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 现在寒冬腊月的,老太太应该是不忍心自己儿媳妇儿就这么去了。 陈安安走的跟前,先是礼貌的拜了拜。 上了一炷香,然后才走过去。 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