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车外疾驰而过的是喧闹,车里则是暖意融融的温情。
王腾含笑地看着妹妹,等着她如何答了。
王萍虽知道哥哥是好意,可也觉得哥哥不信任她,管得太过。
所以,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难道哥哥管得还少了?我的朋友们特怕来咱们家,就是因为哥哥太严肃了,有时候,眼神犀利的叫人害怕。”
被妹妹一控诉,王腾到底也有些心虚,“行了,日后你觉得好的,就处着好了,哥哥不掺和了。”
说完见妹妹露出喜色,他还是不放心道:“不过,像今儿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参加的好。想来,邵同学家也是极有规矩的,你也少拉了人家掺和。”
王萍看戏剧社排的新剧,虽也觉得激动,倒也没亢奋到要掺和,见哥哥反对,她忙乖巧地应下了。
兄妹俩因为彼此的认同,接下来,两人心情皆很好地一路到了家。
只可惜这样的好心情,到家也就没了,因为王萍的嫂子计菲蔓还没回来。
外交部的舞会一般并不会太迟,这么晚不归,谁知道都不高兴。
王萍很是气愤地冷哼了几声。
她这样,吓得来开门的妈妈缩了缩脖子。
王腾本来也极为生气妻子的晚归,可见妹妹比自己还气,倒是散了些郁闷。
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他交代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用些吃食,然后就去睡觉。”
带着气,王腾的声音生硬而简练。
王萍听了心头一突,担心哥哥嫂子吵架,故而犟着,并不动步子。
知道妹妹是担心自己,王腾的怒火降了下来,柔声道:“好了,听话,快去。”
见哥哥坚持,素来听话的王萍,只得低着头走了。
心里担心,王萍咬牙,边走还边道:“哥哥别气坏了,有些事有些人不值得。”
说完这话,她赶紧快走几步溜了。
王腾被妹妹的两句话,说得愣在了当场。
王家过后会发生什么,邵韵诗并不知情。
只是王萍的邀约,却是一直没能兑现,叫邵韵诗奇怪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邵韵诗不是个多嘴的人,更不会刻意提醒要去王家做客,只互相电话联系了几次,也就算是过去了。
不过,通过几次的说话,邵韵诗知道王萍最近心情怕是不太好,大概家中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吧?倒也算是解了她的疑惑。
毕竟,发出邀约的可是王家兄妹,不践诺可不是有教养人家该做的。
不过,也亏得邵韵诗从未将王家兄妹的邀约,说于谁听,不然还是会引起微词的。
如此,直到她快回苏州的时候,朋友们才又聚到了仇茹倩的姨妈家,算作道别了。
王小红家境一般,虽也住在法租界,可她们是法租界的原住民,住的是巷子里弄,并不是那些洋房富人区。
王家住得倒也不是棚户矮屋,而是一栋简单的二层小楼,屋后头还有个小院子,楼上住人,楼下做生意。
王小红家,人口简单,父母外加她们姐弟俩。
走进法租界元福里的巷道,邵韵诗突然有了种回到苏州的感觉,亲切。
街面上一家商铺连着一家商铺,有卖日杂的,有开小馆子的,有烧老虎灶的,还有那做衣服的,等等不一而足。
看得邵韵诗这不喜逛街的人,都想一家一家,走一走了。实在是,这里的烟火气很重。
和她一道来的王萍,也有些眼馋,叽叽喳喳地给邵韵诗说着这些铺子的典故。
显然,她即使不常来,也是来过的。
因一众小姐妹们相约了玩耍,仇茹倩老早就起来了。
王小红在家本就起得早,收拾了家里,就和仇茹倩来里弄口等着了。
表姐妹俩个见邵韵诗和王萍穿戴简单,相携着步行而来,感慨地互看了眼,心里都为这俩朋友的细心而感动。
毕竟,这元福里都是普通人家,若是她们穿得华贵,出行有跟随的人,叫她们如何同邻居家人说?
两下里,大家远远瞅见,都会心地笑了。
“你们怎么接出来了,我又不是不认识路。”王萍来过一次元福里,当即嗔怪上了。
仇茹倩挽住王萍的膀子,笑道:“知道你认识路,可韵诗妹妹不是
王萍是个大大咧咧的,也不吃味,“我昨儿不是在电话里说了,今儿会和韵诗妹妹一道来吗。”
“行了,行了,你们俩可别啰嗦了,赶紧走吧。”邵韵诗见她们嘚瑟了半天,王小红还站着干笑呢,便催上了。
仇茹倩和王萍被说得一愣,转而又嘻嘻笑了起来。
这等疯癫的样子,看得邵韵诗眼晕。不过,她也艳羡,她们这样才不负青春年少呢。
她们这一群小姑娘,虽穿着普通,可胜在正当年,脸上又都端着笑,叫一旁的路人,看得心头跟着敞亮了不少。
邵韵诗在苏州的时候,常和堂表哥闫彪这个死党,溜出家门四处闲逛,所以,对眼前街边的一切,初次有些亲切,过后也就没什么特别的好奇了。
王萍则不然,她虽来过,也逛过,可还是好奇,便舍弃了仇茹倩这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