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人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遂,队伍上说歪话的人是有,可也不过是些没办过实在事,不知深浅的理想主义者而已。
这些道理,狗子和甘棠两人都懂。
街上热浪袭来,冲散了两人的思绪。
狗子抹了把脸,平淡地道:“我也不是有什么怨气,不过是想着,我们大队能来个强点的大队长罢了。”
这话对,可如罗丛柏这样的人物,哪里是这么好有的?
遂,甘棠笑道:“算了,这些不是我们能说的,目前还是想想怎么弄到那东西吧,上头要得可急了。”
狗子和甘棠再次出现在上海,是接了组织上安排的要务。
狗子是辅助甘棠办事的。
甘棠和他来了几日,事情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且,往日甘棠如何行事,狗子也不知晓。
听得甘棠说任务,他不由忧心道:“阿棠哥,江西那边仗打得紧,这药各方面管的都很严,即使在这租界,也是很难再搞到了。”
以前,谋划枪弹粮草药品的事,都不是甘棠的职责。
可罗丛柏这位大队长刚离开,新来的大队长还在寻摸中,钱政委对这情况也不是很熟悉。
要知道,这等重要的事,没有一定的人脉是办不成的。
最要紧的,往日这些事都属于单线联系,甚至有些是罗丛柏个人的人情。所以,为了不暴露,罗丛柏走前是不能随意透露接洽人员的。
遂,甘棠这个扬州城里混得开的,便成了办这事的首要人选。
故而,他们这锄奸刚完,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便又隐伏下来,谋划买药品的事了。
甘棠这些年来做着仿如镖行的事体,并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如今,他单枪匹马地领着狗子来上海办事,才真正体会了把罗丛柏的不容易。
遂,他叹道:“我认识的人大多三教九流,只能算是相熟,并不深交,如何敢请人家买药?就算有那大商家念着旧日的交情,可人家也未必有那个胆子,帮我筹措那么多的药。”
他们这次接到的任务有些重,量太大。也可见前线的伤亡很惨。他们心急呀!
狗子见他叹气,眼眸一转,没接话,只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弄?”
他们还真没时间慢慢磨。
听的这话,甘棠瞥了眼狗子,笑骂道:“好小子,话都到这了,你居然还给我装傻。我可告诉你,别说这次的任务比较急,就罗大哥留你给我,你难道还不明白罗大哥的意思?”
自然明白,狗子想起大队长临行前对自己的交代,要他尽力帮衬甘棠,往日大队长的人脉,狗子都知道,那些人也认狗子。
这些,组织也有考量,这才顺了罗丛柏的安排,留下狗子继续做着前事。
可此刻,甘棠的话叫狗子眼眸暗了暗,要知道买药品不是等闲能办的事。且,大队长往日那些药的来源是可用,可钱呢?
以前大队长买药的钱大多是自家贴,当然罗家给得少,邵小姐出得多。
可这些,他现在能说给甘棠听吗?
狗子心思翻转,便对一旁等着他回话的甘棠,道:“大队长的人脉我是认得的,就是你,大概也能认下不少人,只是人家愿意帮我们是一回事,出钱又是另一回事,阿棠大哥,你看?”
得,球又被踢回来了。
甘棠咋舌,瞥了眼狗子,“你小子如今还真是老道了。”
说完,这话,他也知道人家大半说得是实情,便又叹道:“有些事罗大队长不说,我也知道,这些年,他可算是倾尽所有了。”
狗子见他没追问钱财的事,吁了口气,有些忧心地道:“那我们买药的钱,你可带够了?”
甘棠压镖帮闲多年,结攒下的活动资金也是有的。刚才问狗子这些话,一是为了买药的来路,二也是真心感佩罗丛柏罢了。
如今得了实话,素来豪气的甘棠,笑了道:“钱的事你别烦。我今儿问你这些,也有想问问往日罗大队长是如何行事的,咱们也好借鉴一二。”
“这个我知道,只要有钱,药总能搞到。”狗子始终记得大队长的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甘棠爱听这话,点头道:“药要买到,更要好好将药送回去。只有东西到了地头,咱们才算是真正完成了任务。”
对呀,这药买了还得送回去,东西不安全送到上头,他们这趟任务就不算完。
想到此,狗子皱眉道:“比起买药,这运送倒是重中之重了。”
往年即使罗大队长门路广,也是费了不少的劲,才将东西运出去的。
总算是说到正题了,甘棠眉尾一抖,状似无意地道:“不知邵小姐几时回扬州?”
这话转得狗子心头一凛,强压着心跳,沉着气道:“这个谁知道?”
都是自家兄弟,甘棠试探了一句,见狗子不接,便直言道:“我想着若是万一东西难运,便搭了邵小姐的便车,到了扬州,那是自家的地界,我能从容许多。”
狗子不及思考,直接摇头,“不行,这事太危险,咱们何苦牵连邵小姐,若是被大队长知道,看他怎么收拾你。”
见狗子急了,甘棠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