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韵诗做的衣服,不似时下的一些流行服饰,她的手艺总是带点古韵味。 特别是,给罗丛柏做的夹袄和背心,做工虽不至于考究的如王侯贵公子穿的,那也是相当精致。 因在屋里,罗丛柏没有穿马褂长衫,只着了夹袄加底下的笔挺的毛料西裤,单这一身换上,那是怎么瞧怎么英武。 罗丛柏本就生的不赖,外加身形高大魁梧,再这么一拾掇,邵韵诗看着特别养眼。 一时来了兴致,她忙回头拿了那件毛呢的斗篷,道:“赶紧将这个系上看看。” 罗丛柏本不是个在意外表的人,可心爱的人将自己放心上,他自然也开心,便顺着她拿了斗篷,潇洒地一甩,披上了。 见他嘚瑟,邵韵诗发笑道:“怎么样?帅不帅?合适不合适?” 罗丛柏看着衣袖,肯定道:“你做的肯定好。” 小书房没有穿衣镜,邵韵诗笑着道:“你去内室照照,看看可满意。” 这次说这话,邵韵诗已然不再脸红了。 罗丛柏听了还真就又返回了内室,在镜子前看了看,确实英气不凡。 他有些得意地笑着往外走,还夸奖道:“瞒姑,你这手艺真不赖,怎么做的这么合身?” 邵韵诗见他如此欢喜,心里也高兴,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的心意被糟蹋不是? 接过罗丛柏退下来的斗篷,邵韵诗便道:“衣服做的好坏,最要紧的就是眼力,你这尺寸只一看,便能估出个大概来,可不就合身了。” 罗丛柏心里暖暖的,这是将自己放心上,才如此用心吧。 眼眶有些微澜的某人,一把将人搂住,深情地道:“谢谢你。” 邵韵诗本还有些不自在,忽地听的他说谢谢,很是扭了把某人的腰侧,嗔怪道:“说什么傻话呢,我做这些,是想着要你谢的?” 罗丛柏摸了摸怀中人柔软的发顶,轻声道:“我知道,只说这一次。” 这还差不多,邵韵诗满意地嘀咕了句。 罗丛柏嘚瑟完了衣服,又摸顺了小妮子的毛,这才拉了人坐下。 不过,即使是坐着,罗丛柏也还是拉了人靠着自己。 这感觉,让他坐到地老天荒都乐意。 屋内焚香袅袅,还有淡淡的果子味,人嗅着惬意得很。 时间有限,罗丛柏和邵韵诗依偎了会,还是谈起了正事。 邵韵诗知道他担心什么,倒也什么都不瞒着,将某人走后,家里的事,外头的事,甚至廖家的某些事,但凡她知道的,都一一告诉了他。 外头的事和廖家的事,罗丛柏听了暂时放开,只皱眉道:“贼人能闯进槐园,并且精准地躲进工具房,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 其实,那天逮住了人,若不是,碍着布一和邵老爷子,他是打算自己亲自审问的。 邵韵诗也觉得不简单。 要知道,即使贼人想着有江北三侠接应,可那会子场面乱得很,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钱通是很难顺利摸到槐园的。 且,他也绝对没信心摸来。 到底,江北三侠同他只是雇佣关系,大难当头,谁敢保证对方能拉自己一把? 所以,槐园这般的路况,对方必定十分清楚。且,这里头的利,对他来说绝对的勾人。 不想某人担心,邵韵诗‘嗯’了声,想了想,又道:“木头,我父亲大人的电报到了。” 罗丛柏一听这话,眉一挑,“怎么说,难道邵先生还想保下姓白的?” 邵韵诗撇嘴道:“你说的不错,邵先生替白氏好一通洗脱,也强烈要求,白氏的去留得等他回来了再定。” “老爷子怎么说?”罗丛柏打小就对邵明康不喜,觉得他不是个好父亲,对瞒姑一点也不好。 “爷爷当然是不想理会父亲了,可老太太单独收到了一封父亲大人的电报。”邵韵诗叹了一声,摊手,“这么一来,白氏就又留下了。” 罗丛柏对邵老夫人也没什么好感,在他眼里,那就是个是非不分的糊涂老太太。 总之,一切对瞒姑不好的人,他都不喜欢。 遂,他皱眉道:“这次的事,显然就有白氏的包藏祸心,更要紧的是,她明显在算计你,不然,贼人怎么就单往槐园来?” 虽说,罗丛柏是个男同志,可他执行过多种任务,对大家内宅的那些个纷纷扰扰,也是见识过的。 贼人在如此危险的境地,居然还摸到槐园来。只一想,他便明白了。 白氏的包藏祸心,大概除开老爷子不甚关心这些污糟事,家里的人都清楚,更何况人老成精的老太太? 屋内熏炉上的青烟,因着窗缝里的冷风,弯弯扭扭的变幻着,仿如此刻某人的心情。 邵韵诗定了定神,咬牙冷声道:“可不是这话,白氏毒着呢。可老太太护短,能怎么办?” 邵韵诗了解的内宅阴私比任何一个人都多,白氏这是想毁了她呀,所以,她对老太太和父亲真是冷了心肠。 罗丛柏见她言语间有些低落,心疼了,认真道:“这老太太也忒糊涂了些,这么个不守妇道的人留家里,邵家能有什么好名声?她不是最讲究名声吗。” “谁知道。”邵韵诗无奈。 “兰香小姑姑呢?她就没说话。”罗丛柏蹙眉问道。 “小姑姑已经回南京了。”邵韵诗叹道。 这话?罗丛柏皱眉道:“不是说暂时不回去的吗,难道是江家姑父那里有事?” 邵韵诗从未同罗丛柏说过小姑姑他们的事,见问,也没瞒着,道:“姑父还有几天就要去上海参战,小姑姑回去帮姑父收拾收拾。” 罗丛柏听了心头一跳,邵兰香的丈夫江哲凯是中、央军官教、导团的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