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兰香书香门第的娇养嫡女,几个下人在她眼里还没什么分量。所以,她对侄女的优柔寡断很是不满。 被姑姑嗔怪,邵韵诗心里暖暖的,傻笑了几声。 邵兰香看着这样的侄女,极为不放心,“百家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行了,这件事直接交给我来办。” 对姑姑的爱护和独断,邵韵诗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槐园,槐园又岂是随便一个外人能守的?这里是她的故园,且埋藏着极多的秘密。 怕姑姑真操心找人的事,邵韵诗只得应承道:“姑姑,即使要换掉百家人,也得先和爷爷通个气。” “这还用你说。”邵兰香白了侄女一眼。 邵韵诗抚额,“姑姑,眼看着快过年了,等过完年再说这事也不迟。” 邵兰香见她这样,语重心长地道:“瞒姑,有些事有些人,得趁早解决了,不然,日后定成大患。” 邵韵诗这趟回来,也察觉出槐园的一些不妥,只是没太在意。 如今,姑姑这么说,她倒是上了心,“这事我会处理的,姑姑就看着好了。” 邵兰香知道侄女是顾忌她出嫁的身份,怕她难做。 感念孩子的心,她怜惜地摸了摸孩子的手,“真不用姑姑帮忙?” 邵兰香知道瞒姑自己手里有人,这么说,只是怕她面嫩。 邵韵诗既然下了决心,就不会退却,“不用,我会处理好的。” 邵兰香见她下定了决心,安心了,“你能明白过来就好,要知道,阿爸待你可是如珠如宝,要是知道,你因为他,而不好意思换掉有二心的下人,铁定要伤心失望的。” 姑姑这话倒是叫邵韵诗明白了几分,她不能因为别的缘故,叫爷爷失望。 邵兰香看着侄女神色间的认真,转了转眼眸,突然又问道:“罗木头这几年都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他整年的在外晃,……”这话刚一出口,邵韵诗就恨不能咬掉自己个的舌头,亏的手里还拿着针线,这才解了尴尬。 小姑姑还是一如既往的促狭,攻人不备地提问。 邵兰香见侄女羞窘的模样,既好笑又有些担心,倒也没了追问的心思。 她知道这俩孩子自小就要好,可两人若是还联系着,与瞒姑的婚事,就有关碍了。 想到姆妈想给侄女定婚的事,邵兰香就更忧心了,直接道:“瞒姑,你今年也不小了,可有什么打算?” 邵韵诗也知道自己到了该订婚的年纪了,无奈地叹道:“我能有什么打算,一切还是长辈们说了算。” 邵兰香是个上过新学堂的女性,听不得侄女这无奈认命的话。 她眉一皱,道:“你说你,整日间都瞎寻思什么呢,如今都什么年代了,你赶紧将这些老旧的思想放一放。” 邵韵诗被姑姑这气急的语气,弄得一愣。 她这样,邵兰香更叹气,“你还是古书看多了,回头我寻些新文学来,你看看如今的女性都是怎么生活的。” 邵韵诗其实新文学看得也不少,如今这时代确实是大有不同了,可也只是针对像小姑姑这样得宠的女儿家罢了。 就她这样的,邵老夫人能叫她自己挑选人家? 不过,怕姑姑为了自己的事同老太太顶嘴,邵韵诗还是收了沮丧,道:“可我又能怎么办?咱们家,婚事不是父亲做主,就是老太太做主。” 邵兰香知道她的为难,便趁势道:“所以,我说叫你同我一道去南京呀。” 邵兰香极力说服邵韵诗跟她走,心自然是好的。 不过,对于邵韵诗眼前的窘境,还是没有说服力。 邵韵诗毫不犹豫地摇头,“去了那边,也改变不了什么。” “到了那边,我给你选好的,你可着劲地挑,不就成了。”邵兰香怂恿着。 邵韵诗被她这么直白的话,说得脸红了又红,羞臊道:“姑姑也真是的,做什么说这些。” 见她脸红,邵兰香倒是乐了,“若是你不反对,我可就同姆妈去说情了。” 邵韵诗见她还真打算同老太太说,忙拉了人道:“可别,我过年还得去苏州,至于我的婚,婚事,老姑奶奶那里怕是有些想法。” 不得已拉出了老姑奶奶,她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邵兰香也知道一次两次的,劝不了犟头犟脑的侄女,只得道:“我叫你去南京,也不是真就给你寻亲事,而是想着叫你再多读点书。” “这就不……” “哎,你可别说你已经读了不少的书了。”邵兰香忙拦下侄女的话。 邵韵诗笑了笑,咽下了要出口的话。 见侄女乖觉,邵兰香满意地接着道:“这也是阿爸的意思,他也觉得不能埋没了你的才华。” 邵韵诗诧异地看向姑姑,她可没听爷爷提过。 邵兰香不自在地道:“瞒姑,我想着叫你继续深造,读大学,你看如何?” 读大学?邵韵诗还真没想过,就国学上,她不敢说比肩爷爷或是那些当世大儒们,可也绝对比自家那位邵教授强太多。 再一个,她也没同男生们一道读过书,这有些叫她别扭。 见她轻摇头,邵兰香当即道:“你别担心,学籍的事有我去办,开年你只需插班到我们学校,到了七月可以和中学毕业班的同学们,一道报考大学。” 邵韵诗见姑姑如此热忱,一下子都不知如何回绝好了。 邵兰香瞧出了她的迟疑,轻笑道:“你若是继续读书的话,嫁人就不必那么着急了。” 仅仅这一句,叫为难的邵韵诗当即眼眸一亮,轻声道:“真能成?” “能成,必须能,你姑姑我在教育界还是有些人脉的。”邵兰香说起邵韵诗的学